只不過這種可能,郭官僧只敢在心裡想,不敢說出來。
“那麼,你想想有沒有一種可能!”
六斤又開口道,“這李不全,見二弟那邊沒成事兒,父皇的身子也大好,所以心中恐懼之下,自己投井死了呢?就算不是自殺,他神情恍惚,打水時掉井裡也不稀奇吧?”
說著,看看郭珍,“有這可能吧!”
“有!”郭珍馬上笑道,“不瞞太子爺您說,臣小時候掉井裡好幾次呢前兩次是不小心,後來幾次是臣自己覺得好玩,總覺得那裡面有蛤蟆,就頭朝下往裡蹦”
說著,他看向郭官僧,“西叔你還下去拽過我一回是吧!後來老爺子生氣,把家裡井都給堵上了”
“嘶”
郭官僧對他堂侄兒的話根本就沒聽進去,心裡反覆都是太子剛才的表達。
“李不全是畏罪自殺”
“太子的意思是,他必須是畏罪自殺”
“那太子爺知道誰是給二爺報信的人?嘶”
郭官僧不敢想了,剛想了個開口就渾身打顫。
“二爺輸的他媽的一點都不冤枉腳底下都是坑兒,他能站起來才怪?”
郭官僧心中又暗道,“備不住,皇上其實也知道?”
太有這個可能了,樸大總管這幾天可是就在皇上的房間外,寸步不離。
宮裡屬於暗影的那些人,都是首接跟他彙報
“那他媽還查什麼呀?”
“查到最後,太子爺不是人了!二爺不是人了!”
“查到最後皇上沒病都氣出病來了!”
“孤跟你說話呢!”
郭官僧一個機靈,趕緊道,“殿下您說的對,李不全定是畏罪自殺!”
“什麼叫孤說的對?”六斤皺眉。
“臣覺得,臣分析李不全一定是畏罪自殺!”郭官僧一拍腦袋,“對了檢視他還有沒有同黨背後有沒有人很簡單!回宮查他的房間即可他是萬歲爺身邊的人,做出這事定然有所圖而太監無非就是為了黃白之物若他那搜出打量來歷不明的金銀,就說明他背後其實沒人!”
“嗯!”六斤點點頭,對郭珍笑道,“你西叔真是聰明!”
“不是臣西叔聰明,是太子爺您說的好!”郭珍咧嘴笑道,“您一句話,我西叔頓時毛骨悚然”
郭官僧趕緊跺腳,“是茅塞頓開”
“都是毛,差不多,哈哈哈!”
六斤看著郭官僧,“既然他是畏罪自殺,那還查什麼?父皇病剛好,你們就不盼他好嗎?”
“是是是!”郭官僧滿頭大汗,“其實這事臣早就勸過何都堂,但他執意不聽”
“呵!他那人眼裡有誰呀,孤他都不放在眼裡,何況你?”六斤冷笑。
“何廣義要倒黴”
郭官僧心中馬上警醒,“他肯定要倒黴錦衣衛指揮使要換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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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的冬日就是這樣,大寒之後是大暖。
雪化成冰,冰又化成水然後又出了太陽,暖和沒幾天,又將是溼漉漉的回南天
日子很快,數日之後。
朱允熥在回南天來臨之前,終於可以下地走動了。
此刻他就像是個蹣跚的嬰兒,被人攙扶著,在林間鬆軟的小路上,深一腳淺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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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
一口濁氣撥出,吸入的是山間帶著泥土和冷味兒的新鮮空氣。
朱允熥架著亦失哈的肩膀,回頭對徐妙錦笑道,“這人呀也是奇怪,明明我病的不是腿,可你看現在,走路都不利索咳咳”
徐妙錦眉眼之間都是笑意,拿出手帕輕輕擦拭朱允熥的嘴角。
“這些天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