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為何阻止西王就藩?”
“藩王就藩是太上皇去年的親筆聖諭,又經禮部戶部兵部,鴻臚寺光祿寺長期的準備,還有宗正府祭天昭告。西王車架己過大明門,皇上卻叫了回來。就藩,不是兒戲?”
“臣斗膽問,此次西王就藩擱置,何時再開始。皇上對西王如此,若翌日天下藩王有所求,皇上若不能一碗水端平,必定讓藩王心生怨恨!於大業不利!”
就在西個小王爺出宮的一霎那,朱允熥叫停了他們的車架,下聖旨再讓他們留幾年。宮中一片歡騰,老爺子嘴上不說,臉上的笑容卻格外熱烈。
但文官們的質疑接踵而來,反對聲最大的,正是朝堂之中六部和清流的官員們。
尤其是那些,朱允熥尚未登基之前的東宮舊臣們,也就是那些當年被朱標看重,被老爺子賞識的清流們。
朱允熥站在窗邊,身後的臣子之中,中書舍人劉三吾,方孝孺,齊泰,黃子澄等人紛紛開口。
“臣知道皇上天性仁厚,顧及骨肉親情!”見朱允熥依舊看著外邊,方孝孺繼續開口道,“可藩王就藩乃是國事,皇上何以因私廢公?”
“皇上剛剛御極天下,正是君威浩蕩!”
“好啦!”朱允熥笑著開口,“不過是多留幾年,偏你們這麼多話!”
此言一出,群臣錯愕之下,頗有幾分痛心疾首的顏色。
“皇上,這可不是多留幾年的事,您心中”劉三吾開口道。
不等他說完,朱允熥回身笑道,“朕知道!”
說著,看看眼前眾人,“你們心裡的意思,朕明白。但,這幾位藩王,和朕一起長大。人非草木,孰能無情。即便草木,亦有情。再者,他們幾個藩王,天高路遠,諸位何必耿耿於懷!”
眼前的這些人,都是削藩的鐵桿支持者。
縱觀歷朝歷代,若想國家快速邁入頂峰達到盛世,並且江山長治久安,中央集權是不二的手段。再者說,在這些文官們看來,分封是百害無一利的事。藩王們在封地是國中之國,手中有兵,府庫有錢,眼裡哪還有朝廷?
再者說來,他們也能看到,藩王分封數十年之後,將會給國家財政帶來巨大的負擔。
而且,這其中還摻雜著朝廷中樞和地方的權力鬥爭!
“皇上此言差亦”方孝孺大聲道。
“你是在質問朕?”朱允熥的臉色變得不悅起來。
在眾臣的心中,新皇登基之後,讓諸位小王爺就藩其實是將來削藩的第一步。太上皇寵愛的幼子們,都分封得遠遠的。將來給其他藩王下旨,實行推恩,將那些藩王等大化小,就沒那麼大阻力。
新皇帝,絕不是先前故太子那般,袒護兄弟們的做派。更不會,遷就那些藩王。權力,只能收歸中樞。
但如今留下幾個藩王在宮中,其他藩王眼裡,這種親情,就是將來違抗君命或者推脫的理由。
到時候,人人都拿這幾個小王爺的事來說,就是麻煩。
“臣豈敢質問皇上!”方孝孺等人渾然不懼,繼續說道,“昨日皇上金口,西王永不除國。皇上,永不除國西個字,後患無窮啊!”
朱允熥看看他們,淡淡的說道,“他們又沒就藩,哪裡來的國?”
頓時,群臣啞然。
“你們呀,遇事就知道來質問朕,就知道要和朕掰扯,朕的苦心你們半點也不好好想想!”朱允熥苦笑兩聲,“哎,有些事,不是你們想的那麼容易。”
說著,從窗邊轉身,在寶座上坐下,繼續開口道,“有些事,也沒你們想的那麼難。”
“臣等愚鈍!”眾臣回道。
“永不除國也好,不就藩留在宮中也罷!”朱允熥忽然又起身,對眾人道,“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