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又見過幾次面,在一起說過話,算是比較熟悉的朋友,所以有點事情要人幫忙,就想到來請我出面。”
“是什麼事情要幫忙啊?”王妃逼問得緊,李略額上都出汗了。這要如何答?實話是說不得的,總不能說是要替一個煙花女子出面脫籍吧。可是說謊話,又一時半會想不出來。知子莫若母,王妃見李略愣了這半天,就心知肚明不是什麼好啟齒的事情,不由得愈發心中生疑:阮家那個沒規沒矩的丫頭,是想攛掇她的寶貝兒子幹什麼呢?
李略不知要如何回答這個問題,索性就不答了,閉著嘴一聲不吭。王妃很明白她這個兒子,不想說的話,就別想再問出一個字來,於是不動聲色地笑道:“我也真是的,問這麼多幹嗎?你也不是小孩子了,又一向做什麼事情都極有分寸。娘放心你。”
王妃不追問了,李略如釋重負,由衷道:“娘,你真好。”
王妃表面上笑意盈盈,心裡卻沒來由的心酸,凝視著眼前兒子那張幾乎還帶著稚氣的英俊面孔,卻想起他剛剛出生時的樣子來,一個粉團似的肥胖嬰兒,面孔只有梨子那麼大,亮晶晶的眼睛看什麼都好奇,可愛得人見人愛。幾個乳孃照顧著他,他卻還是黏著親生母親,每每一見著她就伸出雙手要抱抱,抱上身就不肯被放下來,否則就哇哇大哭……曾幾何時,她是兒子眼中唯一的依戀所在。而如今,孩子長大了,不再像以前那樣把她放在心裡了,倒把外頭的這個朋友那個朋友的事情擱在心頭,還不肯對她說。
王妃又隨便跟李略說了些閒話,然後笑吟吟地離開,然而一出了“留仙居”,她的臉色就不好看了,吩咐身旁的青衣丫環道:“品香,你讓人留著神,看看小王爺這幾天會去什麼地方,做什麼事情,事無鉅細,統統報給我。”
“是,王妃。”青衣丫環品香恭敬答道。
李略辦起事情來,還真是利落又漂亮,以靜安王府家伎班的名義出面,要把水冰清從花月樓買去。花月樓的老鴇不敢訛詐,只按當初的五百兩身價加上三成,算了六百五十兩銀子,以水冰清的花國豔名而言,這種價格便宜的幾近白送。隨後的事情就更簡單了,小王爺李略一句話,就放水冰清脫籍為民了。阮若龍和水冰清,這一對苦鴛鴦,頓時苦盡甜來了,喜孜孜地雙雙來謝阮若弱,她只是推卻:“別謝我別謝我,要謝就謝小王爺去吧,若不是他,哪這麼容易就把事情辦成了。”
“小王爺那裡自然也是要謝的,只是我們等閒見他不著,只有拜託三妹妹代為答謝了。”阮若龍道。
“這個好說,”阮若弱一口應承,“只是大哥,水冰清姑娘已經從花月樓裡出來了,接下去你打算怎麼安置她?”
阮若龍毫不猶豫:“當然是帶她回阮府。”
阮若弱吃了一驚,她自然是無所謂什麼“煙花女子”不得進門之類的,但阮老爺和阮夫人卻未必。“爹孃那裡……你可曾預先告知?”不得不問一句。
“還沒有,我怕他們會對冰清有偏見,想直接帶她入府,讓爹孃看看她是如何幹淨雅緻的一個女子。”
都說戀愛中的人是傻子,阮若弱現在才算真正弄明白了這句話。阮若龍真是天真的夠可以,想用這種方式帶水冰清入阮府,這不是送上門去任人羞辱嗎?不禁要嘆氣:“大哥,你若真心為了水姑娘好,就別這樣冒冒然的帶她上門,還是你自己先回家跟爹孃說清楚,再帶她回去也不遲。”
《有緣千里來相會》第四十一節(2)
“是呀!阮郎,”水冰清也同意,她面帶憂色,“我其實也不想就這樣冒冒然跟你回去,若你父母心存偏見的話,我這種行徑,豈不就是自甘下賤的淫奔了。”說著眼圈一紅,就要落下淚來。
“冰清,你別哭,好好好,你不願意,那就我先一個人回去跟父母交待,再來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