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黑血,我有些不忍,安撫說:“你想說什麼?”
他眼白已經隱隱翻起,可還是顫顫巍巍的指著自己的喉嚨,我皺眉,問:“喉嚨?”
他又順著咽喉而下,指著自己的胸腔,用力的點了幾下。
我試探的說:“胸?”
他露出欣慰的笑容,眼睛一閉,一命歸西。
剩下迷茫的我對著他的屍體,百思不得其解。
這位兄弟,我覺得你笑得有點早了,因為我還是沒理解你到底想說什麼。
☆、第七章
我蹲在青衣人屍體旁苦苦思考了一刻鐘,而後掰開了他的嘴,他口中的黑血順著我的手掌順勢而下,好不銷魂。
我又艱難的思考了一刻鐘,不顧女子的禮義廉恥扒開了他的衣服,將他的胸膛來來回回看了個仔細,只是除了那一片茂盛的胸毛以外,別無所獲。
如此這般,我實在深覺無奈。想我活了十六年,雖稱不上聰明絕頂,但也絕不愚笨遲鈍,可現下這場景真叫我一頭霧水。若世上有賣後悔藥這東西,我肯定二話不說拿了便吞,這樣也不至於落得現在騎虎難下的場景,畢竟他死前那一眼實在是欣慰的讓我愧疚。
可除了無奈,我還能做什麼?
於是我做了一個意義非常的決定——挖個坑,把他給埋了。
我想我雖沒明白他的遺言是什麼,但他還是會感激我的。
將這一切辦妥之後我也無心再睡,繼續踏上了往金陵的路,三日後我終於站在了金陵城門下,我抬頭看著那寫著“金陵城”的牌匾許久,最後抓緊了背上的包袱,提步進城。
進城後我才知道,書上誠不欺我。只見道路兩旁擺著各式小攤,吃的玩的用的,應有盡有。路上行人熱鬧喧譁,臉上的表情千般色彩,喜的怒的樂的悲的,各不相同。道路中間則通行著各路馬車,車軲轆滾過地時發出不怎麼動聽的雜音。
這是和山上的孤冷截然不同的景象,生機勃勃,新奇有趣,繁華熱鬧。
我想,我大概可以理解錦瑟為什麼這麼喜歡下山了。
我沿著一路的攤子逛了過去,對於我來說山下每一樣東西都是那樣稀奇,有些在書裡讀過千百回的東西到現在才見到了真面目,當那些東西真實的存在你手心裡時,那種感覺很微妙——原來知道是一回事,親手碰觸又是另一回事。
“老闆。”我撿起一個搪瓷人兒衝他晃了晃,“這個多少?”
老闆擦了擦額跡的汗水,伸出三個手指頭,“一百文。”
我將搪瓷人兒往空中拋起又接住,在他驚憂的眼神裡再次問:“一百文?”
老闆嘿嘿笑了幾聲,說:“姑娘,我看你可愛的緊,就八十文給你吧!”
“八十文?”
“呃,算了,看咱們也投緣,五十文!”
“五十文?”
“小姑娘你真是精明,三十文,不能再少了!”
我挑眉,“二十文。”
老闆生氣的瞪著我,“姑娘你是來找茬的吧,三十文我都不掙你錢了,二十文絕對不賣!”
“不賣拉倒。”我毫不留戀的將東西放了回去,沒走幾步卻聽那老闆在身後大喊:“回來回來!給你!給你!”
我微不可見的勾起唇角,看來那本“砍價大全”還挺實用。
那老闆一直碎碎念,“虧了!虧本賣給你了!這樣還怎麼做生意!”
“呸!”不知哪裡跑出了個八九歲大的男娃,插著腰站到了我身旁,“姐姐你別被這奸商給騙了!這玩意兒哪裡值二十文!照我看啊,兩文賣給我都還得考慮考慮!”
老闆聞言立刻怒瞪著他,“哪裡來的小混賬!竟然敢胡言亂語!”說罷舉手就要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