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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弄得他坐臥不安煩心不已。然後就在今早,原本遠在省府的七政門衛自行竟突然出現在縣衙的公堂上,他這才得知了丁彪的事。這丁彪是他治下的人,平日以屠戶身份遮掩,暗中從事傳教活動,他這個地方官竟絲毫不覺——若真追究,他這個地方官失察之罪便逃不了的,加上又牽涉到謀逆,他一個縣令而已,連上九族怕都不夠腦袋砍。現在被挾持的不過是個普通百姓而已,別說死一個,就算十個,也不在話下,現在無論如何先把人抓到要緊。若是能順藤摸瓜再起出一批人更好。戴罪立功才是第一等的要事。

方臻正要下令叫人撲上去抓,忽然聽見身後傳來一陣急促馬蹄聲,回頭一看,見竟是衛自行來了,慌忙迎上去,仰頭對著坐在馬上的衛自行說著情況。

衛自行不過二十五六的年紀,相貌極是英俊。雖是武官,卻叫初見之人往往會生出一種見到世家公子般的感覺。只是他目光偏於陰冷,因此此刻雖只著一身便衣,卻也叫人望而生畏。他勒馬停在巷口,卻並未下,只居高臨下聽完方臻的簡略彙報,面無表情瞟一眼對面被丁彪制住的那婦人,便冷冷道:“抓。”

溫蘭躲在人群后,緊張地望著這一幕,心怦怦直跳。

情況很清楚,這裡的官兵抓捕犯人,可不會像她先前的法制社會那樣,必需率先保證人質的安全。她剛才就看出來了,這個縣官是沒打算讓那人質活。現在多出來的這個看起來品級更高的官,雖然不知道他是什麼來頭,但情況也一樣。她很同情那個倒黴的女人,但這樣的情況下,也只能同情而已,什麼也做不了。

官兵們得了令,再無顧忌,立刻朝丁彪一擁而上。丁彪情緒激動,胡亂舞動手上的刀,紅了眼怒罵道:“你們這些狗官,老子拼了——”只聽一聲慘叫,刀已經劃過他身前那婦人的頸肩。他將婦人往地上一摜,舉刀朝眾兵丁胡亂砍殺過去,卻哪裡敵得過對方人多,很快便被按壓在地,捆了個結結實實,嘴裡猶叫罵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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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臻見丁彪終於被捉住,吁了口氣。聽他還在胡亂咒罵,怕惹著衛自行,上前劈手便是一個耳光,往他嘴裡塞了塊帕堵住,親自押著送到了巷口。

衛自行掃一眼方才那被抓作人質的婦人。見倒在地上□不停,肩膀處鮮血淋淋,邊上擠出來一個七八歲大的女孩,抱著她胳膊嚎啕大哭,口中叫著娘,略微皺了下眉,朝身邊的一個隨從看了一眼,隨即挽韁催馬而去。那隨從會意,往婦人身側的地上丟了塊碎銀,眾官兵也立刻撤離。

官軍一走,方才被那陣勢嚇住的路人們這才回了神,紛紛圍攏上來。見地上那受傷的婦人面如金紙,邊上女孩兒哭得可憐,地上丟了塊碎銀,有人便嘆息一聲:“可算還有點良心……”

“狗屁!抓人時眼睛也不帶眨一下,傷及無辜就丟出這麼點碎銀。他們有把咱們老百姓的命當命看嗎?”立刻有人打斷先頭那人的話,憤憤不平。

“你不想活了,敢說這話!七政衙門抓人的事也輪得到咱們開口?要怪就怪她運道不好,趕緊送去就醫,說不定還能揀回條命……”

議論紛紛間,很快有人幫著撿起那塊碎銀,抬著婦人離去。眾人漸漸散了,最後巷子裡只餘地上一灘血跡。

範大娘見溫蘭盯著血跡發怔,扯了下她衣袖,低聲道:“走吧!還看什麼。這世道,咱們這種平頭百姓,也就只能自求多福了。”

溫蘭嘆息一聲,收了目光。心情卻難排沉重。到此後的這幾天裡,她可以模仿說話方式,儘量適應這裡的一切,但從與李三娘和範大娘說話的隻言片語間,也能感覺得到這現世並不太平,百姓日子艱難。現在遇到的這一幕,真真叫她體會到了強權下平民命如草芥的悲哀。對自己的未來,更多了幾分憂心和茫然。

一路再無多話。兩人回去後將藥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