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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慢慢啟動,很快加快速度。溫蘭在一片“三龍女走好”的歡送聲中離開了這個剛剛熟悉卻又不得不走的地方。直到出了白龍城,她扯下頭上紅巾,一個人坐在車廂裡的時候,還在托腮發呆,有點不明白自己剛才為什麼忽然會心血來潮,竟在他送自己上馬車的前一刻,忽然對他說出這樣的話。
她在換了好幾種托腮姿勢後,最後終於長長撥出一口氣,自己得出了結論……其實很簡單。說到底,不過都只是浮淺的好感,根本沒有自以為的那麼深沉濃烈而已。就像衛自行對她,她對謝原,或者,還有謝原對她。相比於各自人生裡的種種繁冗和無奈,那些浮光掠影只能是錦上添花般的好感和愛意,自然也就如無根的飄萍,無足輕重了。
溫蘭這樣一想,便覺釋然了。稍稍抬啟車窗,見凌烈和徐霄與隨從正騎馬分列在馬車前後左右,送親的那個人卻頭覆一頂遮陽笠,擋住了大半張臉,遠遠獨自在後打馬而行,看了一眼,便閉了車窗。
~~行路順利。當晚投宿於途中驛館。次日起身,溫蘭便換回了平日裝束。出來時,見謝原和便衣打扮的凌烈徐霄等人已經等候在馬車旁,徑直到了凌烈面前,道:“稍等下可否?我有話與我表哥說。”
凌烈恭謹道:“請便。”
溫蘭走向謝原,示意他隨自己來,等二人到遠處站定,抬手拂了下被晨風吹得稍亂的鬢髮,朝他莞爾一笑。
初升的朝陽射在她身上,他看到她亭亭立於面前幾步之外,裙衫隨風拂動,如一枝修竹風中搖曳。
昨夜整整一夜,他幾乎未眠。白日裡她在臨上馬車時附他耳說的那一句話,在他腦海中翻騰不停。他聽出了她話裡的蔑意,這讓他心如油煎。他又反覆回想著自己當時回頭伸手去撈她裙襬時的一幕,一遍遍問自己,如果那時,她真的隨他動作而停下腳步,他又會對她說什麼?
現在,當他再次看到她在朝陽裡朝自己露出那種熟悉的笑,胸中的血液再次奔騰起來。他凝視著她,手掌緊緊捏住刀把,手背青筋已然微微迸起。
“小蘭……”
他微微張嘴,這個曾被他心念過無數次的小名,此刻就在他喉嚨裡迴轉,呼之欲出。
就在這一刻,他忽然便決定了,要把自己的一切都告訴她。她知道他是個什麼樣的人後,如果不鄙視他和他的那些不足為人道的所謂秘密,還願意給他一次機會,那麼,哪怕她現在已經在送嫁的路上了,他也會將她從另個男人的手上奪回,用他的一生去守護她那令他一見便再難忘的明亮笑容。
☆、第 29 章
溫蘭微微抬了下眉。
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他此刻臉色漲紅;神情顯得有些激動,她心中的悔意更濃。
自己對他;本也就不過是可有可無的一種好感而已,何來的底氣;竟要求他摒棄一切以自己為上;昨日更不該刻薄至此,衝動之下便說出那些傷人的話。便朝他再次笑了下,隨即客客氣氣地道:“謝大人;我是向你真心道歉的,昨天胡言亂語;說了不該說的話,請你千萬別放心上。”
謝原一怔;方才醞釀出的滿腔激動和那“小蘭”二字;好似被當頭澆了水,頓時梗在胸口。遲疑了下,微微張了下嘴,剛想說沒關係,卻聽她又道:“其實我尋你,是還有別話……”頓了下,回頭看了眼凌烈和徐霄等人,繼續道:“後面路上有他們護著就行,不用再麻煩你了。”
凌烈徐霄都是訓練有素的七政門百戶,對上命執行不渝,必要時完全能做到以命相護。這一點,謝原自然看了出來。只是這一刻,他卻不想就此與她分別,所以定了下心神,道:“不算麻煩。我本就應過我母親要將你送到。”
溫蘭搖頭,道:“我不是你表妹,你沒必要這樣。再這樣麻煩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