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不卑不亢的道:“溫六娘子過譽了。”
“都請樓上坐罷。”溫壇榕察覺到卓昭節似乎對自己態度一下子冷淡了下來,心頭既奇怪又苦澀,但因為謝盈脈在旁,她估計這應該和謝盈脈有關,便招呼三人上樓,心裡盤算著一會溫五娘為難謝盈脈時自己要如何處置。
樓上一干小娘子聚在一起,中間夾雜著呼盧之聲,卻是趁著宴席還沒開,玩著樗蒲,聽到有人上樓,內中幾人回頭看了看,有一個小娘子就嚷道:“咦,怎麼會有男子?”
另外幾人丟了五木看過來,見到寧搖碧,均是一皺眉,暗想:這位主兒怎麼也過來了?
一時間嘈雜聲斷,看著溫壇榕引卓昭節一行在臨江的席上坐了,才有人低聲問溫家人:“不是說今日不請男子,只有咱們女子的嗎?這雍城侯世子?”
人群正中的是溫五娘,她生得面如滿月,細眉杏眼,肌膚白膩,身量略顯豐腴,綰著一對百合髻,飾以珍珠翡翠,一縷火紅的珊瑚珠串掛至眉心,穿紫棠繚綾對鹿聯珠團窠交領上襦,系銀泥霞綬藕絲裙,臂上搭了織金描邊繡百花盛開的錦帛,正如赫氏所言,是個秀美的小娘子,但也只是秀美,談不上閉月羞花,別說和卓昭節比,比起謝盈脈來都遜色許多。
她這個主人本來是在帶頭玩著樗蒲,而且正大獲全勝,是以極為放鬆,單手支頤,廣袖一路褪到了肘下,雪白豐潤的腕上三四個赤金、翡翠鐲子鬆鬆的落到了肘中,另一隻手隨意放在案上,面前恰好散著全黑的五木——正是一個“盧”。
聞得此問,溫五娘也不看卓昭節那邊,漫不經心的道:“卓家小娘子那邊的帖子是六娘給的,我想若非是這卓娘子半刻也離不得未婚夫,大概就是雍城侯世子捨不得未婚妻了。”
她這話說的略顯刻薄,身後就有人暗中扯了把袖子,只是這會聚在一起戲耍的都是平日裡相熟又交好的人,又與卓昭節沒什麼交情,所以並無人駁斥,反倒有人吃吃低笑:“這對未婚夫妻倒是有趣,賜婚的聖旨都下過了,好像兩家六禮也行到一半了,怎麼還要這樣粘來粘去不可分開?”
“管他們呢。”溫五娘眼睛盯緊了樗蒲盤上,懶洋洋的道,“隨便應付下就是了,雍城侯世子這樣的人,能不得罪還是不要得罪的好。”
眾人心裡都這麼認為,正要揭過此事,未想溫五娘身後的使女低咦了一聲,道:“娘子,是謝氏。”
溫五娘正要移動棋子的手一頓,聲音也冷了幾分,道:“她來了?”
“……在卓家娘子那兒呢。”使女輕聲道,“六娘招呼著她們。”
溫五娘被使女提醒,這才抬頭看向了卓昭節那邊,果然正被溫壇榕親切招待的除了一個顏丹鬢綠的小娘子並長安鮮少有人不認識的雍城侯世子外,那個她如今心頭正惱得緊的謝盈脈正被卓昭節攜著手一道跪坐在席上,正自談笑風生。
“啪嗒!”
溫五娘把五木用力按到案上,揚了揚下頷問左右:“這是怎麼回事?”
“方才六娘引卓娘子與雍城侯世子上來時,這謝氏就跟著他們了。”使女低眉順眼道,“卓娘子與世子的隨從甚多,婢子起初也沒看到,後來見六娘沒帶他們過來見娘子,婢子好奇多看了幾眼才發現。”
溫五娘回頭看了眼使女,也不多話,起身把位置讓給身邊一人道:“阿餘你替我幾局,我過去看看。”
四周之人早先就得了她的請求,知道今日這生辰宴席上溫五娘是要給某個姓謝的娘子一個下馬威的,雖然具體的原因很是含糊,但顯然如今這人已經到了,還和如今長安議論最多的敏平侯與雍城侯結親有關——因為寧搖碧在,她們到底有所顧忌,如今見溫五娘沒有邀眾人一起過去見那謝盈脈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