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竟然被他利用。”
國良面露不豫之色,覺得利用兩字太過沉重。
“你不要不高興,以川崎家的立場的確會如此想。”川崎峻解釋。“尤其是我曾祖父川崎謙,胡逸淵的舉動可說是陷他於危險之境。要知道川崎家向來對日本侵華舉動不以為然,川崎謙的生母又是出自臺北有名的世家,他有一半的華人血統,使得他備受懷疑。幸好他繼母的兄長在軍部頗有影響力,才免了牢獄之災。”
“這麼說你也有華人血統?”惠嘉好奇的問。
“嗯。”川崎峻轉向她的眼神盈滿柔情。“而且是滿多的喔。”
國良才不管他有多少,只想儘快結束這段談話。
“後來呢?是不是川崎家的人出賣了胡逸淵?”
“不是這樣的!”川崎峻氣急敗壞的否認。“胡逸淵離開後,川崎家的人就沒有再跟他碰過面。當時風聲極緊,川崎家周圍都有人監視,胡逸淵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勁,居然冒險請人送了一封信給川崎蘭,約她出來見面。”
“結果她就出賣他!”
國良悲痛的控訴,猶如寒箭穿透惠嘉心房,她蒼白著一張臉,眼中有著不下於他的悲痛,那混雜著受人冤屈的傷心,讓國良不敢直視的轉開臉。
“你誤會了!”川崎峻緊接著解釋,見胡國良緊抿著嘴沉默不語,心情更加沉重。
“事情不像你想的那樣。川崎蘭接到胡逸淵的信時,心中既驚且喜,她不敢給人知道信裡的內容,只是成天張望著天色,希望天能趕快黑,這樣她就能溜出去見情郎了。然而,傍晚便開始下起大雷雨,晚飯過後依然風雨交加,川崎蘭愁苦著一張臉的表情被弟弟看在眼裡,川崎明儘管年紀還小,卻相當聰慧。川崎蘭將心中的苦惱告訴弟弟,原本指望這個小鬼靈精能幫她想出主意來,川崎明反而阻止她出門……”
即使相隔了這麼久,那夜慘痛的記憶仍鮮活如昨的存在他腦中。川崎峻秀美的臉容佈滿哀傷,那是川崎蘭留給他的最後回憶。
“不,我一定要去。”她向來溫柔的語氣多出了以往不曾有過的堅決。“過了今晚,我跟他可能再沒有機會見面了。胡桑深知這點,才會冒險約我。”
“他愛冒險是他的事,怎麼可以拖你下水?”他氣惱的道。“胡桑應該知道你的身體狀況,何忍讓你摸黑走這麼遠的路去見他?再說風雨這麼大,胡桑又不是笨蛋,當然知道你不可能冒著風雨趕過去,我想他不可能會去了。”
不,他一定會去,我瞭解他!“
“姐姐,不管他會不會去,我都不准你去。”
“明,怎麼連你也不准我了?”她喘息的道,脆弱的心臟沒辦法負荷太過激憤的情緒,一時間氣喘如牛。
“姐姐,你坐下來休息,我幫你拿藥。”發現她的情況不對勁,他憂心的勸道。
“你不幫我,我也不聽你的話吃藥!”川崎蘭難得的任性了起來。
“姐姐。”無奈之下,他只有先安撫她。“好,我幫你。可是現在雨勢這麼大,這樣出去是不行的。你先吃藥,我去準備雨具好不好?”
“嗯。”
在姐姐順從的吃藥之後,他……
“阿峻,你怎麼了?”見他沉默不語,神魂像是掉進了某個時空,惠嘉開口喚他。
川崎峻回過神來,惠嘉眼中盈滿的楚楚關懷令他胸口一熱。雖是男兒有淚不輕彈,但一到傷心時,又有個可人兒可以依靠,淚水再也禁制不住的狂洩奔流。
“姐姐……”悲聲嘶喊中,他男性的頭顱已朝她溫軟的懷抱投靠過去。
惠嘉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但又不好推開他。國良則睜著一雙憂鬱慍怒的眼睛怒視,他也想投進那懷抱痛哭一場呀,只是礙於男性尊嚴與頑固的心傷築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