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噹——”
關閉的教室門被強風吹開,一如昨夜,捲起窗簾,可無論走廊還是窗外都沒有一點光,教室裡仍只有投影儀射出的那一塊光亮。
“化我者生,破我者進,似我者死,化我者生,破我者進,似我者死……”
裴正站在光亮中央,原本應該投射在幕布上的油畫作品映在他的身上、臉上,一道道濃烈色彩模糊了本來面目,他張開雙臂,恍若某個原始部落的大祭司,正在向偉大上蒼祈求神靈或者魔鬼的庇護。
“啊啊啊——”506教室的同學們終於開始尖叫。
因為裴正手裡不知何時多了一把刀,在張開雙臂後的下一秒,他拿刀割開了自己的喉嚨。
鮮血汩汩而出,在投影光幕裡形成一種晦暗不明的、陰鬱的色彩,像怪物流出的濃稠涎液,浸透他的脖子,他的刀,他拿刀的手。
裴正卻毫無所覺,他的動作緩慢而堅定,下半張臉凝固著的怪異笑容隨著刀鋒遊走而逐漸擴大,直到猙獰傷口從最左延伸到最右,將脆弱的脖頸完全切開,他兩邊的嘴角已經咧到接近耳根。
那絕不是人類能做到的表情。
“化我者生……破我者進……似我者死……”
他還在吟誦著,但只剩氣管被切斷後的模糊氣音,伴隨著口型和“呼哧呼哧”的粗喘,脖間不斷噴出新的血沫。
羅漾也想尖叫,張嘴卻發不出聲音,彷彿自己的喉嚨也被割斷了,滅頂般的窒息感讓人心肺俱裂。
……
當前旅途:似我者死【初旅途】
難度:f
當前圍觀:2
觀賞視角:
方遙【理智】
羅漾【心神不寧】
於天雷【瀕臨崩潰】
未開啟旅途無法觀賞:
李婉【死亡】
鄒旭磊【死亡】
我是一匹好人沒有圍觀過上一次【似我者死】,並不清楚主線行程會如何發展,但當看起來完全正常的裴正突然發瘋,他沒有半點意外。
這才是旅途的真實面目,邪惡,扭曲,瘋狂,它們往往會在旅行者最掉以輕心的時刻登場。
恐
懼在這裡是被無限放大的。
比如一個人現實中害怕蟲子,
看見了會心裡不適,
甚至尖叫著躲開,但最激烈的反應也就到此為止。然而在旅途裡,當他遇見同樣一隻蟲子,可能會連尖叫都叫不出,想跑都跑不動,最終只能任由蟲子爬到自己身上,在極致的恐懼與顫抖中竭力儲存最後一絲理智。
每一場旅途都是如此,然而只有【初旅途】中的人是毫無防備的,他們就像一張脆弱白紙,往往輕而易舉被恐怖暴擊毀滅理智,崩潰發瘋,直至死亡。
一匹好人和地藏是【初旅途】裡僥倖活下來那極少數,他們不知道【似我者死】裡的傢伙們有沒有這麼好的運氣。
我是一匹好人:於天雷已經【瀕臨崩潰】。
地藏:到這種程度沒救了,根本不可能自己調整回來,下一步就是【發瘋】。
我是一匹好人:羅漾還在【心神不寧】階段堅持,但看起來好像不太好。
地藏:之前於天雷【心神不寧】的時候是羅漾拉回來的,現在他倆恐怕誰也幫不上誰了。
我是一匹好人:方遙居然還是【理智】。
兩人不約而同將視線鎖定在506教室唯一保持冷靜的那張臉上。
方遙的神情沒太大變化,僅僅是眼神更認真了些,盯著講臺上的血腥一幕,像在觀察,在審視,在分析,在判斷,唯獨不見恐懼。
地藏每天圍觀的【初旅途】少則十幾場多則幾十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