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眉心能夾死一隻蒼蠅。
神色晦暗不明,他板著臉的時候還真有一些一言難盡的威嚴。
五年了,狗長大了,從哼哼唧唧的小奶狗變成了狼。
姜冉很自覺地用手機鏡頭在自己身上掃了一圈,給他看自己確實沒事:“你看,真好好的……就是腳其實有點疼,但是穿著雪鞋又感覺沒那麼疼。”
北皎沒說話,就是聽見她說疼,眉頭就皺的更緊。
姜冉也沒給他說話的機會,彷彿下定決心要快刀斬亂麻:“所以我就想再比一輪就好,進不進前四都不比了……你會因為這個跟我生氣嗎?”
她說這話的時候,尾音已經帶著一絲絲的鼻音,乍一聽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在撒嬌呢。
實則眼神小心翼翼地打量影片那邊的人。
片刻後,她看見北皎緊繃的面頰稍微放鬆了些,他像是熱了,把身上穿的厚外套脫了,工作人員掛牌也摘下來隨手扔到了旁邊。
“就一輪。”
他說。
“我在終點接你。”
言簡意賅的隻言片語,語氣無奈多餘妥協,然而卻是掩不住眼底一掠而過的短暫柔和。
心口一熱,很難想象面對同一張臉這麼長時間,親眼見證他從少年成為成熟男人,卻依然為他心動。
姜冉心跳有點兒快,大概是因此血液流動加速,剛才一直覺得麻木的左邊大腿側面忽然感覺到了一陣刺痛。
她掛掉了影片電話,然後順手在大腿側摸了一把,這才摸到她的雪褲被劃出了很長的一道口子……
這才恍惚想起,比賽開始前,她隱約看見了那個芬蘭選手的板刃,剛修過,板刃很利,沒有太陽的天也能反射著雪白的金屬光。
板刃這個東西,有些人就喜歡修的能出去割肉。
順著雪褲的裂口,姜冉這次下意識沒有用整個手掌碰了,只是食指勾起來往裡面勾了下,一陣刺痛傳來,她摸到了溼潤的感覺。
當時心中“咯噔”一下,她低頭看了眼,看見自己的左手食指上一抹刺眼的猩紅。
她腦子空白了幾秒,然後那種“只要不看到傷口就感覺不到痛”的奇妙定律立刻實行,鋪天蓋地的刺痛從她傷口的地方席捲而來——
她沒站穩,搖晃了下。
當時那個芬蘭選手是整個人橫著側切過來,板刃在她大腿上斜著劃出去,速度快加板沉,要不是她穿了護具,這會兒傷口只會更深……
怕不是要給她肉都割下來。
姜冉面色比剛才更加難看了些,狠心低頭看了眼傷口——國外隊的外套下面她穿的是自己的滑雪揹帶褲,今天穿的是黑色的揹帶褲,所以也根本看不出來雪褲已經被雪染透了。
她伸手扶著座椅扶手,用力閉上眼。
長而纖細的睫毛因為忍痛重重顫抖了下。
不遠處的王佳明原本在和賽事方確認接下來色比賽時間,此時一回頭看著女人背對著自己,弓著腰,左邊腿不自然地微微勾起。
他挑了挑眉:“姜冉?”
看著背對著自己的人僵硬了下,勾起來的那邊腿放下來,她慢吞吞地轉過身,滿臉平靜地望著他:“怎麼了?”
“疼?”王佳明盯著她泛紅的眼眶說,“疼就說,了不起缺席一場,積分賽事才剛剛開始,怎麼都來得及。”
因為地域分佈和地理位置問題,幾乎所有的世界盃積分比賽都在北美與北歐國家地區……眼下疫情隔離政策對視調整,國家與國家之間航班的熔斷說來就來,所以哪怕有長達二、三年的時間比拼積分,他們也依然不是那些在家門口出門就能比賽的選手的競爭對手。
姜冉擺擺手:“能忍,也就一分鐘的事。”
她說著從雪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