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能夠在宮裡直呼二皇子名諱的人,能有幾個?
那後來的少年顯然比舒綠和梁澤都大著一兩歲,長得甚是英俊,也和梁澤穿著一模一樣的服飾。只是他腰上的嵌寶玉帶,似乎比梁澤的還要奢侈貴氣。
這自然就是皇貴妃所生的大皇子梁沛!
在舒綠髮怔的時候,梁澤已經從地上一躍而起,對著皇兄回嚷道:“誰說我跑了?我是懶得搭理你!”
“嘿,你今兒倒是膽子肥了啊……喂,你是哪一宮的宮女?”
梁沛氣勢洶洶地瞪著舒綠。
這時舒綠已經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謹守禮儀福身施禮道:“兩位皇子安好。小女非是宮女,而是隨家人進宮來赴宴的。”
“你是今兒進宮赴宴的女賓?那怎會孤身在此走動?進宮前沒學過規矩嗎?還說你另有圖謀?”
大皇子梁沛說話一貫如此咄咄逼人,他自己並不覺得有什麼,可舒綠聽來卻刺耳得很,極不受用。
可是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舒綠才不想逞強惹禍,只垂著頭應道:“請二位皇子恕罪。剛才有位宮女引我過來理理衣裝,她卻一時有事走開了。我只好自個回長春宮去。”
“哼!”
梁沛沒有因為舒綠服軟而放過她。在他想來,人們對他恭敬是應該的,這宮裡誰敢給他臉色看不成?就連嚴肅冷漠的父皇都偶爾會誇獎他幾句。母妃於氏對他這命根子更是寵到了骨子裡。
這使得梁沛性子越發囂張。今日的宮宴,他們皇子也該到慶天宮去赴宴的。但是他過來時正好遇上皇弟梁澤,梁澤見他佩戴的腰帶過分張揚,很不滿地諷刺了他一句。
兩人關係本來就很緊張,梁沛不顧周圍有太監宮女等人看人,大罵起梁澤來。梁澤也氣得很,可謹記著母后讓自己少與皇兄爭執的叮囑,拔腿就走。
惹不起咱還躲不起?
誰知梁沛不依不饒。一直在後頭追著他,還叫嚷說“咱到父皇跟前讓他評評理,我這腰帶有沒有逾制”。梁澤知道父皇素來對皇兄比較滿意,心裡頭更是氣悶,索性就甩開了那些隨從太監跑起來。
他們從自己宮裡到慶天宮本不需要經過這玉茗殿,都是梁澤氣壞了想抄近路過慶天宮,才會和逃出來的舒綠撞到了一起。
“你這女子在宮中胡亂走動,必然是圖謀不軌,還衝撞了皇子!”梁沛也不敢真的在這種大日子和皇弟打起來,滿腔的怒氣就都發洩到了舒綠身上。
“來人。將這女子押下去好好審問一番,看她究竟是不是受了誰的指使刺探宮中情況!”
啊?
舒綠愕然抬頭。不是吧,她的倒黴指數今天要爆棚了嗎?
跟在兩位太子後頭一路跑過來的眾多太監和宮女們,見大皇子衝著一個從穿戴上看明顯是宮外人的女子發火。完全是一頭霧水。
但既然大皇子有令,他的隨從們肯定是要照辦的。正在兩個小太監想上前拉扯舒綠的時候,二皇子梁澤一邁步走到舒綠跟前,皺起眉頭對梁沛說:“皇兄,你有氣就對我撒好了,何必巴巴的衝個姑娘家發火。既然這是母后請來的女賓,自當由母后來招待,我們怎好對客人無禮!”
耶,這個小正太倒是蠻正常的。不像他皇兄那麼囂張跋扈嘛!舒綠一想到這大皇子是皇貴妃所出,對他的混蛋性格也就釋然了。這就是純遺傳!
“梁澤你今天就是要跟我作對到底了是吧?”
梁沛眼中閃過一抹兇光。
就算在普通人家,兄弟間連名帶姓地稱呼對方也是極為無禮的行為。梁澤的性情本來較為敦厚,被皇兄一再逼迫也忍不住心頭冒火。
“今日宮中賓客眾多,皇兄也得注意些皇家體面才是!”
“什麼?你倒教訓起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