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他找錯了法子啊。
大年初一的早上,舒綠起床下樓,想到院子裡的水井打水洗臉時,看到石頭還蹲在他家屋子門前乾嘔。
和哥哥拼酒……真是自己找虐。她還沒見過誰和展眉拼酒能拼贏的,一般都是對方先趴下了,展眉還在慢條斯理地一口一口喝著,像喝白開水似的。
舒綠暗暗搖頭,不甚在意地輕笑一聲,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本來初一是極忙碌的一天。待會,這院子裡的人要一起到本家去給老太爺、二老爺、大夫人、二夫人他們請安,感謝本家的照顧什麼的。
可舒綠兄妹還沒出喪,不好到別人家去拜年。像大雜院裡規矩不嚴,昨兒大家一道吃個年夜飯什麼的不忌諱,可真正說到拜年,就不可以了。
不用拜年更好!展眉和舒綠也沒打算去給那些根本不認識的高貴親戚叩頭下跪,想到就膩歪。雖然人在屋簷下,但是要讓他們對本家懷著什麼親近的感情,那也是不現實的。
舒綠梳洗停當,拿出紙筆來寫了一些近來可能需要用得上的香方和化學式,就聽見院子裡頭傳來互相招呼的聲音。不一會兒,這些聲音就統統消失了,大概是到本家去拜年了吧。
“哥哥,咱們出去逛逛吧?撞撞大運嘛,大過年的。”
舒綠伸了個懶腰。
“好啊。”
展眉一臉的神清氣爽,完全看不出昨晚灌了兩罈子老酒。
江城不愧是江南名城,東接海港,南連大江,是江南一帶極為重要的交通樞紐。為此,江城的商業也特別發達。
今兒既然是新年,街上就更比往日熱鬧了十分。尚算寬闊的正街,已經被擠得水洩不通。人人都無視嚴寒的天氣,閤家老小一道在街上游來逛去,越發昭顯出這江城的繁華。
正是盛世佳年啊。
舒綠緊緊拉著哥哥的手在人群中穿梭。當然,他們也不是無目的地亂逛。事實上,舒綠是在有意識地考察自己賣出去的那些香囊的銷路好不好。
這大梁王朝的男女之防,不算特別嚴格。雖然老夫子們也說著“男女授受不親”之類的教條,大戶人家的女眷平時也不好拋頭露面,但相對來說還是好的。比如這種過年過節的時候,女孩兒們上街逛逛買個東西什麼的,就不會有人說閒話。
“唔,那幾家繡莊的生意都不錯啊。看來不管是什麼朝代,女人的生意都很好做……”上輩子專做“女人生意”的前化妝品公司總經理,現在則變身十二歲小蘿莉的凌舒綠如是說道。
“哥哥,你看那家香藥鋪子……聽說那可是江城最大的香藥鋪之一。”舒綠指了指正街邊上一家特別高闊的華麗鋪子,突然停住了腳步。
“怎麼了?”
展眉低頭看向妹妹。
“是那個人,”舒綠下巴朝那鋪子一揚,悄聲說:“就是那天救了我的那個帥哥啊,叫歐陽什麼的。”
展眉順著她的視線看去,只見一個長身玉立的年輕人被一群掌櫃模樣的人簇擁著,站在那香藥鋪子的大堂裡。從他們的角度,只能看見他的側臉,但確實就是那叫歐陽的男子沒錯。
“對了,我想起來了。”
舒綠一拍額頭,恍然道:“歐陽嘛……江城首富啊,專做香藥生意的歐陽家。他應該是歐陽家的什麼少爺吧。”
“大概吧。”
展眉對這人印象不錯。如果他當時沒有接下那個什麼齊英的一鞭子,舒綠多多少少要受點傷的。只是那時候礙於形勢,他們必須迅速脫身,也就沒及時和人家道謝。
“本來應該跟人家說聲謝謝的……算了,大恩不言謝嘛。看他很忙的樣子,咱們還是別出現了。”
舒綠拉著展眉往另一邊走:“那邊還有一家繡莊,那天我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