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下之意是要滅了蕭國了。
“雲河豈堪飲馬?”柳隨風心頭笑了一下,卻沒作聲。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普天之下,真正知我者,怕也只有那個混蛋了吧。天河尚且不堪飲馬,何況雲河?我柳隨風要的是提鐵騎十萬,張弓雪蘭城,飲馬齊斯河,重複我大鵬盛世。士為知己者死,柳隨風雖然未必肯為李無憂死,但白髮傾蓋,早日投鞭齊斯河卻是二人共同的志向。此刻大勝可期,為何要再拖半刻?這些心思,又能與何人說?
“軍師,你說是賀蘭凝霜先攻下憑欄,還是我們先擒住蕭如故?”見柳隨風沒作聲,趙虎知趣地轉移了話題。
“那還用問嗎?”張龍顯得很沮喪,“憑欄只有五萬蕭軍,西琦兵力二十萬,又剛得到了匠神支援他們的二十架攻城梯,再加上梧州那邊有陳過的十五萬精兵夾攻,庫巢就在憑欄眼皮底下,這樣的情形下,賀蘭凝霜要不能比我們先獲勝,那老子就半年不進明月樓!”
值得一提的是匠神就是段冶。他的土木機關之學在這次庫巢保衛戰中大展神威,贏得了全軍上下的尊敬,因此以匠神呼之而不名。
“切!別說半年,臭蟲你要是半個月不進窯子,哥哥我就給你寫個服字!”做兄弟這麼多年,趙虎對張龍這色鬼那還能不瞭解。
“嘿嘿!可我又怎麼會輸呢?”張龍腆著臉道。
趙虎笑道:“那可未必!憑欄關的險峻,你是沒有領教。當日戰神曾憑三萬人馬,將忽必烈百萬大軍拒於關外達一月之久呢!”
“那又怎樣?”張龍依舊不服,“你以為蕭五是戰神轉世啊?還有,不能力敵,難道不能智取嗎?陳過可不是個笨蛋,現在蕭人還不知道他也和我們達成協議,難道他不會詐取嗎?”
“你以為陳過真的和我們達成協議了嗎?”柳隨風忽然插了一句。
“這是老寒當著我們的面親口說的,難道還能有假?”張龍一愣。
“他是親自說過!”柳隨風眼光閃爍,“但這是說過賀蘭凝霜聽的。當日李元帥派他秘密出訪梧州,希望能和陳國和西琦都達成協議。這傢伙梧州是去過了,但卻沒把握說服陳過那個老頑固,於是去之前以重金買通了陳過的僕人,打聽清楚了陳過的喜好,他回去就仿造了一隻陳過最喜愛的茶杯,和談的時候,他順手牽羊就將陳過的杯子給偷龍轉鳳,並假裝失手將那隻假的杯子給摔碎。和議失敗後,他就帶著那隻杯子去見賀蘭凝霜,謊稱自己已然和陳過達成協議,呵呵,賀蘭凝霜本就對蕭如故不滿,哪還不一拍即合?”
“啊!”張趙二人都是大驚,“那也就是說陳國依舊還是我們的敵人了?”
柳隨風點頭:“目前算是。”
趙虎恍然,難怪軍師要連夜出征了。張龍卻沒聽出弦外之音,只是道:“老寒這傢伙,可真是會偷奸耍滑!”
“偷奸耍滑?”柳隨風冷笑起來,“你以為在十五萬敵軍營中,敢當面打碎敵軍主將的心愛之物並且能全身而退的人,偷奸耍滑四字就能形容的嗎?”
“不錯!”趙虎也點了點頭,“那需要莫大的勇氣和卓絕的智慧。”
“沙場征戰,江湖爭雄,哪樣不是步步詭譎,死中求活?也只有這樣敢玩險弄詐的人才能化險為夷,笑傲天下。幸好寒參謀是自己人,若是為敵的話……你被他算計了,還得把他當大恩人供起來!”柳隨風淡淡幾句話,卻讓張趙二人全身都是寒意。卻也正因為這絲寒意,他們卻沒能領會到柳隨風話外之意:能讓寒士倫這樣一個人甘心為他賣命的人,豈非更可怕麼?
從庫巢到潼關的路,雖然有百里,但由於是群山環繞中的平原,柳隨風又只帶軍中輕騎精銳,所以他們黃昏出發,子時的時候已然離潼關不足五里。無憂軍計程車卒出發前都將馬掌加厚,並以棉花包裹,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