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安然落在白衣人面前。這十丈之距,百餘斤重物,居然在他虛虛一抓間就完成了置換。這是何等樣神功,這人究竟是誰?
他正自大驚,直覺空氣中一股不同尋常的波動傳來,忙飄身閃避,黑光暴射,滿天刀氣擦身而過,人在空中,猛然一凜,才覺不好,身後一陣撲通之聲不絕,擰身回頭,那追殺蕭如故而來的一干士卒已然全數倒地,喉嚨上無一例外地有一道淡淡的紅痕。
一千人,臨死前卻連慘叫都沒來得發出一聲!這究竟是什麼樣的刀法!
慕容軒一生之中,從來沒有如此恐懼過,呆呆落地,竟不知道是進是退。
對面那白衣人卻似乎並未注意到他的尷尬,只是看著蕭如故道:“不錯,不錯,比老夫初時想的好多了。我打算收你為徒,你可願意?”
蕭如故痴呆半晌,終於搖頭,道:“這個不行,先生你雖然神功蓋世,又救了我的性命,只是我已經有師父了,不能改投別派。”
“唉!看來你始終都趕不上李無憂了。要是他,我還沒發話,他大概已經給我磕頭了。”白衣人嘆了口氣,“罷了!看來你我是沒有那個緣分了!你走吧!有我在,慕容軒奈何不了你!”
蕭如故聽到李無憂三字,彷彿有什麼東西鑽進了他的身體,全身的血液頓時沸騰起來,忽地跪倒在地,大聲道:“師父在上,請受弟子一拜!”
“哈哈!好極了!知錯能改,善莫大焉!”白衣人大笑,忽然朝地上一抓,那柄黑刀頓時落到他手中,“既然你肯拜我為師,這柄刀就送你作見面禮吧!”
蕭如故大喜,忙接了過來,入手處刀柄冰冷,說不出的寒徹心扉,他正自一驚,那冰冷感觸忽然鑽入順著手心流入他手臂,迅疾走遍他全身經脈,最後融入丹田。
蕭如故頓時只覺全身充滿了無窮的力量,忍不住朝蒼瀾河揚刀一揮。
“哧!”地一聲輕響,那河面竟生生被分作兩半,滔滔奔騰的河水頓時為之斷流,過得片刻,才又再次流動開來。
河對面的慕容軒頓時失色。
“啊!”蕭如故身體脫力,倒在地上,隨即掙扎著爬了起來,欣喜若狂,“哈哈,太好了!師父,這柄刀叫什麼名字?”
“破穹,破穹!這把就是天下人夢寐以求的魔刀破穹了!”那白衣人哈哈大笑,再不看蕭如故一眼,揚長而去。走得數步,憑空消失不見。腳步過處,大風再次鋪滿蒼瀾河兩岸。
慕容軒只看得目瞪口呆,這人不動聲色間竟然能將那來去無痕如虛空一般不可捉摸的大風收放自如,他究竟是誰?
“破穹刀!破穹刀!”蕭如故握著那把刀如痴如狂,揮刀亂砍,那滿天的風,一河的水,只被他劈得分分合合,嗚咽著響。
慕容軒隔河向望,痴痴呆呆,只是唸叨:“破穹,破穹!魔刀又回來了!”
大荒3865年,七月十二,破穹刀重歸大荒,蕭如故持刀狂舞於蒼瀾河畔,一河水止。——《大荒書。蕭如故本紀》
李無憂渾渾噩噩了良久,終於有一刻知道心痛,剎時驚醒,滿山尋找慕容幽蘭,只是山風呼嘯,夜色如墨,任他踏破封狼山,又哪裡能找到慕容幽蘭半分影子?
東方破曉,天色已白,林中禽獸先是看到眼前藍光暴閃,之後是一個藍影在山間飛掠,再後來卻見是一個藍色的人在那山間狂奔,片刻後卻只見那人在那山間小路上跋涉,口中亂叫,最後,那人似乎再無力氣行動一步,躺在原地,大笑大哭,嗓音嘶啞艱澀,禽獸雖然無知,但也覺那聲音聽在耳中竟是說不出的酸楚,幾欲淚下。
北溟之時,他驟失慕容幽蘭,只道佳人遇難,生死兩隔,悲痛難以自止,此時明知慕容幽蘭尚在人世,此後卻是形同陌路,那般痛楚比之當時更甚千萬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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