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了地上的屍身一眼,道:“他真的死了麼?”
沈浪頷首道:“死了。”他並未去瞧那屍身,只因他確知自己之掌力。他只是嘆息接道:“因為事到如今,我已萬萬不能留下他的活口。”
獨孤傷嘴角突然泛起一絲難見的笑容,緩緩道:“他可算是死了,也可算是活著。”
沈浪怔了怔,苦笑道:“這句話我也聽不懂了。”
獨孤傷道:“他扮熊貓兒而死,死的便是獨孤傷,而非龍四海。”
沈浪還是不懂,只有靜靜地瞧著他,不說話。
獨孤傷終於接著道:“龍四海能改扮熊貓兒而死,熊貓兒難道就不能改扮成龍四海而活著……”
他說話的確有一種獨特的作風,明明很簡單明白的一句話,從他口中說出來,就變得複雜難解。
但沈浪終於還是懂了,撫掌道:“妙極!”
獨孤傷道:“龍四海改扮成的熊貓兒既能瞞得過你,熊貓兒改扮成的龍四海難道就不能瞞過那快活王麼?”
沈浪笑道:“不錯,熊貓兒與龍四海無論在體型上,或是在神態上的確都有許多極為相似之處,只是……唉,這兩人之品格卻大是不同。”
獨孤傷目光閃動,瞧了沈浪半晌,緩緩道:“但你為何不問我是否已殺了熊貓兒?”
沈浪微微一笑,道:“你既然救了我,又怎會對熊貓兒下毒手?這句話自然是連問都不需問的。問題只是熊貓兒此刻在何處?”
獨孤傷道:“這句話也是不該問的。”
沈浪笑道:“不錯,你既放心來此,熊貓兒自然在極為隱秘之處。”
獨孤傷道:“但除此之外,卻有個很大的問題。”
沈浪沉吟道:“那是什……”
“麼”字還未說出,面色已改變,失聲道:“那問題的確頗為嚴重。”
獨孤傷方才說起這“很大的問題”,神情還十分平靜,聽了沈浪這話,卻不禁為之動容,道:“你可知我說的問題是什麼?”
沈浪道:“易容。”
獨孤傷急急追問道:“你難道絲毫不通易容之術?”
沈浪苦笑道:“在下並不如別人想像中那般事事通曉。”
獨孤傷跌足道:“這計謀本是天衣無縫,但若無精通易容之人,所有的計劃,俱將成空。”
他語聲微頓,突又瞪起眼睛,大聲道:“但你若不通曉易容,又怎會破了江左司徒的易容術?”
沈浪道:“那……那另有其人。”
獨孤傷道:“此人現在何處?”
沈浪道:“不遠。”
獨孤傷道:“既然不遠,你為何不……”
沈浪嘆息截口道:“此人雖在附近,怎奈他不肯出手?”
獨孤傷怒道:“你還未問他,怎知他不肯出手。”
沈浪目光閃動,微微笑道:“他若肯出手,此刻早已該走出來了。”
王憐花自覺藏得十分隱秘,正在樹後聽得十分得意,聽見了這句話,才吃了一驚:沈浪,果然是個厲害角色。
只見獨孤傷目中已暴射出寒光,這刀一般的目光,似已穿透重重雨簾。正在向四方搜尋。
王憐花暗中嘆息一聲,面上卻堆滿了笑,大步走了過去。
獨孤傷目光如刀,逼視著他,厲聲道:“就是此人麼?”
沈浪拊掌道:“不錯,他終於出來了。”
獨孤傷道:“看此人行徑,莫非便是傳說中‘千面公子’王憐花?”
王憐花抱拳笑道:“不敢正是區區在下,卻不知獨孤先生又怎會認得在下?亦不知這‘千面公子’四字是誰人所賜?”
獨孤傷冷冷道:“除了主憐花外,又有誰在偷聽別人談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