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接觸過幾個農村人?憑什麼就這麼武斷地認為我們農村人就容易依賴經驗和聽信偏方?”我真是越想越氣,我只是犯了一次錯誤,他就給我打上烙印了。
“我是沒接觸過幾個農村人,但現在有網路,我什麼事不知道?”趙哲反駁道。
“你還不是被網路上個別給農村抹黑的短影片帶偏了?我告訴你,我們農村人是懂科學也是信科學的……”我突然間發現自己陷入了自證清白的旋渦當中,於是話說一半沒繼續下去。
我為什麼要自證清白呢?我就是迫不及待地想向趙哲證明,我不是他想象的那樣愚昧無知,我迫切地想讓他相信我……但我的語言是那樣地蒼白無力,當一個人想要去證明什麼的時候,其實那個人已經輸了。而且對於趙哲來說,不論是什麼道理,只要傷害到了他女兒,再科學的方法到了他那裡也變得不科學了,人往往只願意相信他自己想相信的事,何況我是真真切切地影響了趙霏霏去醫院的時間,我不是沒有錯。
“我不是在跟你討論農村和城市的問題,我沒有歧視農村人,我只是想要霏霏健康平安……”趙哲再次重申一遍他的想法。
“難道我不想要她健康平安嗎?我知道你是什麼意思,在你心裡我就是個卑微的女僕,偶然間勾搭上了你這個‘貴族’少爺,生下了帶有你‘貴族’血液的小公主,但我的身份還是一個女僕,所以我要小心謹慎地、嚴格地按照你們貴族的方法照顧我的小主人,我不能有我自己的思想和方法,因為在你心裡我就是個什麼都不懂的農村婦女!”
“你說的這都是什麼跟什麼?電視劇看多了吧!我就是想表達我們要相信科學,生病了一定要去醫院!”趙哲是不允許我吵架跑題的,我有好幾次想跑題都被他拉了回來。
“誰不相信科學了?我相信科學的!”
“那為什麼霏霏生病了不是第一時間帶她去醫院,而是第一時間買藥?”
“每一種藥裡都有說明書,治療什麼病症和藥量多少都是有說明的!”
“但是說明書上也說了,要以醫囑為準,不是根據經驗判斷……就算是醫生,他也是需要先驗血才下藥的。醫生都沒有完全根據經驗開藥,你就敢啊?”
“可是我這也是跟醫生學來的,並不是憑空想象的!”
“所以呢?這不是依賴經驗?以前這樣做的,現在還這樣做,這就是教條主義……但霏霏跟他們是不一樣的,她生下來只有三斤多,本身就沒有他們健壯,而且這年頭到處都是病毒,跟以前能一樣嗎……所以我們要小心再小心才能保住霏霏的健康!”
“這件事情本身沒什麼好說的,是你的態度有問題,你不應該無來由地懷疑我!”我不得不承認趙哲說的有點道理,因而底氣不足起來。
“是你的行為本身就值得懷疑,你這樣做是不對的!”這個以前懂風情懂女人的男人今天對我真的是一點都沒讓步,字字璣珠,步步緊逼。
這事真的越說我越沒理,反倒是對映出我越描越黑了。我有錯我承認,但我心裡卻是憋了很大一口氣無法排解。這不是城市與農村的矛盾,而是我與趙哲之間的矛盾。
我跟趙哲爭論的聲音越來越大,一個不小心吵醒了房間裡的“城鄉結合部”,她頂著大嗓門在房間裡大哭,趙哲聽到後一個箭步就撞開了門,接著就傳來他輕聲哄孩子的聲音……
而我則氣不順地坐在沙發上沒動靜,腦子裡一直在想,難道我所做的就全都是錯的嗎?
這個問題無解,有的時候對錯沒人在乎,被否定了也只能自我反省,怎麼樣對孩子好就怎麼做,我愛孩子,當然要以孩子的健康為主……所以我不想再爭論了,他說我錯了就錯了吧。
醫生給趙霏霏安排了三天的輸液,三天過去後又去驗了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