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害相權取其輕。
蘇芒和喬氏一致決定去林村長家中請人。
二人離開後,蘇小滿自言自語,“一心為了錢,嘖嘖嘖。”
“小滿。”周氏說得艱難,“他們,呃,不容易。”有些刺耳。
蘇小滿猛然俯視她,眼神凌厲,心裡有怨有憐,更多卻是與我無關的冷漠。
“難道我容易?他們不容易就要來剝削我,那我的不容易又該找誰去?”
“到底我和蟄兒是不是你的孩子,還是隻有他蘇芒才是你生的?一碗水都端不平,你生這麼多孩子幹什麼?”
“你,不,配,當,娘。”
阿婆摔倒,弟弟差點中毒,她已經夠心力交瘁的了。
可週氏眼裡就只能看到蘇芒不容易,永遠看不到她的苦,她的難。
分家後,是阿婆收留她和弟弟,是阿婆照顧弟弟,讓她能安心掙錢。
馮家帶人上門來鬧時,是阿婆拿著棍子擋在她身前,保護她。
她想開超市,阿婆嘴上嫌棄,可幫忙最多的也是阿婆。
她和弟弟的衣服,是阿婆做的,破的地方,是阿婆給補的。
弟弟落水是阿婆救的,她淋了雨,是阿婆徹夜守著照顧的。
阿婆還為了去拿她那簍竹筍跑去山上摔斷了腿。
阿婆做的,哪一件不是親人才能做到的?
可她這些所謂的血緣至親呢?
周氏會任由她做最髒最累的活,會讓她討好依附男人,隱忍委屈不公,甚至會在她反抗掙扎時,第一個舉起棒子給她一悶棍。
哪怕現在早已分家,蘇芒要為了錢撲上來吸她血,周氏都不管她死活,反而要求她體諒蘇芒。
同樣都是孩子,周氏就學不會手心手背都是肉,總一心偏幫著蘇芒。
這樣的母親讓她親不起來,更讓她心寒不已。
今天,她要跟這些血緣至親徹底斷乾淨。
不是說分家文書不足以斷親?
那好,她就補個斷親文書,不管花什麼代價都要和他們斷乾淨。
日漸西落,混沌的陽光也挪了位置。
周氏躺著的地方慢慢被陰影籠罩,慢慢寒氣逼人。
蘇小滿回到屋中。
蘇蟄正坐在凳子上守著那包糕點,見她進來也沒挪動身子。
陳婆子眸中則還有來不及收拾乾淨的心疼。
蘇小滿心頭劃過溫暖。阿婆才是她和蟄兒的至親。
她也是有人疼的孩子了。
“阿婆,腿還疼嗎?”
陳婆子搖頭,“一下子發生這麼多事,真是難為你了。”
蘇小滿剛要感動,就聽阿婆緊接著說,“不過,你小小年紀的累不著。”
蘇小滿立馬不感動了。
“是。我沒事。”語氣頗為無奈。
陳婆子喃喃自語,“不知道小石頭現在怎麼樣了,有沒有找到大夫。”
“希望他能平安。”蘇小滿也擔心小石頭。
此時,陸達安正全力施展輕功,抱著小石頭在去醫館的路上疾馳。
“大夫,大夫……”他一路喊著衝進醫館。
懸壺醫館裡的病人自動讓開一條道,伸著脖子瞧。
李大夫和麵前的病人告罪一聲,快速起身迎了過去。
“李大夫,我兒子吃了有毒的東西。”語氣焦急。
李大夫示意陸達安把小石頭放在藥房那邊的櫃檯上。
隨後開始翻動小石頭的眼皮檢查,接著抬手把脈。
陸達安皺著眉頭,時刻關注李大夫的面目表情。
“怎麼樣?能知道是什麼毒嗎?”他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