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我都忘了。剛才你在電話提到虎頭蜂吧?不是昆蟲,是咱們業者裡用毒針的那個……」
「殺了寺原的蜂是吧?有傳聞說鯨跟蟬也是蜂幹掉的。」
「蜂是個怎樣的傢伙?有什麼特徵嗎?」
「我不清楚詳情。我想應該是男的,但也有傳聞說是女的。一個人或兩個人。不過,我想外表應該不怎麼醒目。」
那當然吧,七尾想。不可能一副昭告天下「我是殺手哦」的打扮。「或許我搭的新幹線乘客裡,有虎頭蜂在裡面。」
真莉亞沉默了一下:「什麼意思?」
「不,我也不確定,可是有個人死了,毫無外傷,或許是被毒針刺死的。」
「可是幹掉狼的不是你嗎?」
「我不是說狼,是別人。」
「別人?什麼別人?」
「還什麼,就別人的屍體啊。」七尾實在不敢說出是峰岸的兒子。另一方面,「狼」這個名字卻令他感到介意。
「我說啊,」真莉亞發出驚愕不已的聲音。「我不曉得到底是什麼狀況,可是那是哪門子新幹線啊?問題一大堆。」
七尾無話可答。他也有同感。蜜柑和檸檬、峰岸兒子的屍體、狼的屍體,全是些危險人物。「可是新幹線沒有錯,全是我不好。」
「那當然了。」
「要是虎頭蜂真的在車上,要怎麼辦?」
「最近都沒聽到這個名號了,我還以為他洗手不幹了呢。」
聽到這話,七尾的腦中閃過一個臆測。虎頭蜂會不會打算就像過去殺害寺原那樣,這次殺了峰岸的兒子,準備揚名立萬?同時他又想起了狼。狼不是一直很仰慕寺原嗎?
「毒針很痛的,你這個膽小鬼可能會被刺哭哦。」
「可是以前我家附近的老奶奶有糖尿病,我幫她打過好幾次胰島素呢。」
「打針是醫療行為,除了家人以外,應該是不可以幫人打針的耶。」
「咦,真的嗎?」
「真的啊。」
「啊,這麼說來,蜜柑他們的僱主好像也是峰岸。」
「咦?什麼意思?」
「他們好像是被峰岸委託運送行李箱。」七尾說,匆匆說明自己的想法。「峰岸或許無法信任任何人。所以他利用好幾個業者,製造出讓業者失敗的局面,想要立於優勢。不曉得他是不想支付酬勞,還是打算找藉口處罰所有人。」
真莉亞好像沉思了一會兒,「我說啊,」她開口了。「萬一真是那樣,不要勉強,或許投降也是一個選項。」
「投降?」
「對。也不算投降,就是放棄任務。就不要再搶行李箱了,把它交給蜜柑他們吧。相反地,請他們保證你的安全。蜜柑他們只要拿回行李箱,應該就不會計較了,而且如果峰岸在背地裡策畫什麼,就算我們這邊任務失敗,他應該也不會太生氣吧。只要放棄酬勞,向他賠罪,他或許會放我們一馬。」
「你突然說這什麼話?」
「我開始覺得既然是那麼複雜的工作,趁早抽手,損失還比較少。」
事實上不光是行李箱,還有「峰岸兒子的死」這個大問題橫在那裡,但七尾不打算告訴真莉亞。那隻會增加她的嘆息和刻薄而已。
「我好感動。你竟然把工作擺旁邊,擔心我的安危嗎?」
「我是說最糟糕的情況。如果你試過了,覺得還是太危險,也是有這樣的選項的。工作不是不重要,還是第一優先。可是到了生死關頭,那就沒辦法了,我是這個意思。」
「嗯,我懂。」
「你懂了?那首先努力設法弄出行李箱吧。要是不行,就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