析,胸口像是被什麼沉重的東西給嚴嚴實實的堵住了,憋悶的他就快要窒息。
“……琨朵,在你看來,昏因(婚姻)應該是什麼?”
沉默了良久,褚炤易低聲問了句,若不是琨朵一直繃著神經,他這句極輕極輕的話怕是會被夜風拂了去,但就算聽清了她還是懷疑自己耳朵是不是出了什麼毛病。
很想要男人再重複一遍問題,可是她憑本能感應到此時的炤元帝……有些反常,如果她反問一句您說了什麼,她怕男人非但不會重複問題,反倒會直接遣走她,然後繼續像個……幽靈一樣一個人站在園子裡發愣。
“婚姻……應該就是……相愛的人相伴一生的承諾……吧。”琨朵沒有反問確認那個問題,又不能不回答褚炤易,只好硬著頭皮將自己聽到那個問題時第一個想到的答案說給對方聽。
哪知她話剛說完,男人便猛的轉過了身。兩人之間的距離隔得雖然不近,可是琨朵還是藉著朗朗的月光看到了男人臉上錯愕的表情,這是她第一次見到男人臉上露出除了淡漠的另一種表情。
“相愛……承諾?”
彷彿是聽到了非常不可思議的事,褚炤易驚愕的看著面前的女子,琨朵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話,連忙跪下磕頭請罪,可是那兀自陷落自己思緒中的人卻沒有注意到她的動作,而是眼神發直表情木然,魔障了一般重複喃語著那兩個詞語。
褚炤易之所以會如此神不守舍,其實就是為了這“婚姻”一事。
在這個將國事放在首位,自己的事永遠排在最末的男人眼中,婚姻——究竟是什麼?
——婚姻,就是一種工具,是透過異族通婚相互聯姻使弱國依附強國維繫生存的一種政治手段,也是王侯將相為了籠絡人心、拓展勢力好鞏固自身權勢的墊腳石,還可以是像南蠻帝一樣向大宋遣送奸細保住暗戰優勢的棋子,更可以是像他這樣將計就計扭轉不利局勢沒有任何實際意義的犧牲品。
總之,在他的認知裡,婚姻是可以為人們帶來好處而不需要負責的工具,惟獨沒有琨朵所說的那個意思,他甚至從未往那上面想過。
他會糾結,會痛苦的結症也便在此了,他承認自己很愛樊玉麒,這種感情非常特別,特別到他時時牽掛還不夠還想要進一步獨佔。
但這和他的認知有衝突,他是個非常冷靜的帝王,即便他不冷靜的愛上了他不該去愛的臣子,可是他不會再允許自己做不冷靜的事。
早在和樊玉麒捅破了那層曖昧窗紙之時他就有了覺悟,就是他和玉麒即便相愛,也要娶親的事實。
樊玉麒是樊家的獨子,為了延續樊家血脈,是不可能不娶親的,而他呢,他是大炤的國君,更是不可能為了某一個人而荒了後宮,尤其那個人還是個男人。
這些年他為了籌備南征一事可以暫時不予理會後宮的事,但南征後呢,在婚姻一事上他頂著來自母妃的壓力有多大也只有他自己清楚,雖然每年一次的秀女進宮被他改成了三年一次,可後宮仍是有百位甚至上千的妃嬪等待他的寵幸,好給皇族誕下龍嗣。
他已年過二十五,除了偽後琳香,尚未立過一妃一嬪,更沒有自己的皇子,像他這樣到了這個歲數還沒有一位皇子的皇帝怕是大炤開國以來的第一位。
南征歸來,為了帝位,為了延續皇室血脈,他有責任留下子嗣,這是他不能逃避的事,即便他個人有多麼排斥與人肌膚相觸。
本來他一直都有著這種覺悟的,腦中也有那樣一個模糊的概念,就是即便相愛,他和樊玉麒也必須要各自娶妻,而就是這樣他也仍然會和他在一起。
他以為自己可以坦蕩的接受這種事實的,可是為什麼今日聽到皇叔請求賜婚,看到樊玉麒和女人擁在一起的畫面,他會受到這麼大的刺激,下意識的想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