罈子裡了。

從此以後，兒子就踩到老子頭上。葉小樓從小到大，心裡就憋著股無名之火。給娘虐待，爹長期不見人影。除了在尼姑娘面前還算收斂，見到他爹就是橫眉冷對，就差拳打腳踢。

尤其這爹一點形象都沒有，每次見了，都想教訓他一頓。恨不得將他的衣服剝下來，換上員外金元寶圖案的衣裳，也好過這般四十多歲扮瀟灑。

琥珀見了稍微有點不理解，見葉大哥的臉色不大好看，一副火氣很大的模樣。忙伸手在他背上撫摸了幾下，順便拍了拍道，“葉哥哥，我爹說，凡事不要生氣。你即便是氣壞了，旁的人不當回事，氣也白氣了。還不如心平氣和自在。”

這麼一說果然有效。葉小樓對旁邊的琥珀很感激，“方小弟，你說得對。生氣也於事無補。”他又側臉對翡翠道歉，“方姑娘，還請見諒。有的人天生就是狗肉上不了正席，你無視他就好。”

葉滿樓面子裡子都丟光了，卻仍舊風情萬種瀟灑不凡的微笑，他掠了掠蓋住眼睛的頭髮，滿不在意的說，“兒子啊！做人不能太古板。當初我是想帶你在身邊，免得被你娘教得死氣沉沉。可是她一腳將我踹飛了，說兒子是她的，與我無關。我苦苦哀求，才讓你冠上我們老葉家的姓名。”

葉小樓無語。其實他小的時候，常常盼望爹會來帶他走。

金香雲見氣氛稍顯得嚴肅，趕緊打圓場，“肚子都餓了吧！這頓我請。大家不要客氣。”說罷她衝著夥計大喊一聲，“烤半隻羊上來，記得，要四腳羊。”

翡翠黑線，她前輩子這輩子加起來，讀的書極其多，當然曉得“兩腳羊”是人肉。

其他兩人也不太懂老闆娘的幽默，尤其是葉滿樓，嫌棄的看了她一眼，拿扇子拍了拍金老闆的香肩道，“別那麼噁心好不好？難不成你真賣兩腳的不成？”

金香雲笑而不語。

餘人全部打個寒顫。

只有琥珀不理解，“羊當然是四隻腳，還有其他不同種類的羊嗎？”

“小弟不要多問，哥等會兒告訴你。”翡翠趕快打住這個話題，她已經有點嘔吐感，怕等會兒真吃不下飯。

第十六章　出關去殺盜

羊肉上來，烤得焦黃，廚子的手段倒也過得去。同時還有一大疊黑麵饅頭。青菜卻是沒有，只有點黑乎乎的鹹菜。

琥珀苦著臉，她聞到羊肉味就想嘔吐。

這一路上，最要命的就是食物。想當初在尚書府，吃食無比精緻。她還時常嫌棄點心太甜，肉太膩，燕窩粥喝起來膩味。

無可奈何之下，只好拿起個饅頭啃起來。那鹹菜卻是不敢動，看起來太過詭異，不曉得是怎麼做出來的。

再則，家中向來不吃鹹菜。試想好好新鮮的蔬菜，放在罈子里弄得不新鮮了。方夫人那麼雅緻的人，廚房裡哪裡會有這種窮人家不乾不淨的東西。

即便是這饅頭，也粗糙得緊，咬一口，碎沫子望下掉。賣相更差，看著都覺得髒兮兮。

葉小樓和翡翠都發現琥珀的煩惱，卻是無可奈何。虎門關這鬼地方，除了可以吃羊肉，還有出關賺大把銀子，其他一概沒有。

單是這黑麵，都算是奢侈物，大老遠運來的。

翡翠嘆了口氣，想著還有些路上買來的白米白麵，準備去廚房給妹子做些。

哪裡曉得金香雲一聽她要去廚房，趕緊攔住道，“那地方油膩膩的，怎麼能讓你這麼嬌滴滴的尊貴小姐去。”

這麼一說，翡翠覺得更加狐疑，“我家小弟吃不慣羊肉和黑饃，沒辦法，我還真得去。”

“叫給夥計去做就好了。”

“小弟就愛吃我做的。”

金香雲實在沒辦法，附耳對翡翠小聲說道，“裡面有兩腳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