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墨染似睡非睡間,只聽到她在叫他。
“你說那昏君還會派人來搜山嗎?我們以後又該藏到哪裡去呢?”
“不知道,反正我會保護你的。”墨染聲音十分平靜。剛才她做了一個噩夢,哭的稀里嘩啦的,自己好不容易安慰她止住哭,沒想到眼前之人現在竟然睡不著了。
“那你以後還回雍清王府嗎?”
“你只需知道,我不會離開你,這就是了。”
“可是我自從來到這霧尡山,心裡就感覺怪怪的,就好像會碰到什麼註定要碰到的人一般,逃都逃不掉似的。”阡陌又覺得自己多心,她以前都沒來過這裡,怎麼可能會碰到什麼特別的人呢?不由得自嘲地笑笑,淡淡道:“你相信宿命嗎?”
墨染似沒料到她竟會問如此深奧的問題,只是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宿命這一說,只覺得人生如棋,需要步步為營。阡陌,你覺得呢?”
“你叫我阡陌,讓我總是想起趙千墨,我不喜歡她,你還是叫我阿陌吧。”
“好,那阿陌,我總覺得遇見你就好像是我的宿命一樣,所以我才會義無反顧地相信你。”墨染很認真地說。
阡陌心下有些凌亂,趕忙扯開話題,“你知道我一開始為什麼總找你的麻煩嗎?”
不等墨染回答,她輕聲道:“因為你的眼睛長的很像他,都是那麼炯炯有神的,所以我看見你就像看見另一個他一樣。但是你卻總是對我這麼冷漠,我心中不快,所以總想讓你多注意我一些,哪怕是討厭也好。有時候我總在想,已經被他騙過一次了,難道還想飛蛾撲火地被騙第二次嗎?”
她又側過頭歉意地看著他的眼睛,道:“可是現在我才發現,你只是你,從來都不是他。”
墨染心中知道,這個“他”是指誰,只是雲淡風輕地笑了笑,“那我還要感謝你的阿四哥哥咧,如果不是他,我也不會交到你這樣患難與共的朋友啊。”
阡陌話鋒一轉,“你覺得梁銳之是個什麼樣的人啊?”
“有些奇怪。”他倒是很坦誠地回答。
“他竟然狠心給自己親爹下穿腸草那樣的劇毒,怪不得老王爺他總是久病不治呢。”
墨染有些驚訝,也說道:“他從來沒有真正相信過我,王府裡每個月都有陌生人進出,世子只是吩咐我不用在意。”似回憶起了什麼,又道:“有一次我不小心看見他洗澡——”
“什麼?!”阡陌來了興趣,伸出玉指想點他的臉頰。
墨染趕忙拍開了她的手,紅著臉說:“都說了我是不小心的啊,”呼吸有些不順,“我隱約看見他胸口紋了一隻雞一樣的刺青。”
阡陌哈哈大笑,“堂堂雍清王世子再不濟也不會刺一隻雞在胸口啊!說出去豈不是笑掉大牙?!”她還想笑,卻突然眼波一轉,定了心神,正色道:“上古神獸中有一種名為重名鳥,其形似雞,鳴聲如鳳,它的氣力極大,能夠搏逐猛獸,闢除妖物,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她幽幽開口,“這重名鳥正是蕭鼎王朝皇室的圖騰!”
語畢,二人皆是一怔,心中頓時有些凝重,似壓了千斤重擔一般……
隴南獵場,龍帳
龍帳內沒有點燈,只有帳頂上有一顆夜明珠,散發著些許光亮。
“參見皇上,沈貴人和許妃娘娘已經準備好侍寢,要奴才請皇上過去呢!”
“滾出去。”從惠帝口中出來的這三個字冰寒冷冽,不帶一絲感情。
“奴才遵旨!”
胡公公便低頭退了出去。他實在不明白為什麼惠帝早上還好好的,現在又成這樣了,果真應了那句老話,“伴君如伴虎”啊。但是根據胡公公多年的經驗,皇帝如果露出這幅神態,定是山雨欲來風滿樓的前兆,他可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