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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3 章

江從魚遭了打擊,蔫了吧唧地回了齋舍。韓恕關心地問:“你怎麼了?”

江從魚把張老太傅埋汰的話講給韓恕聽,這位“張門”師祖看著和善,實際上壞得很!

這話叫旁邊的何子言聽見了,不免刺他一句:“人張太傅當你是親近的晚輩才提點你幾句,那些不想你好的才一味地誇你。你倒好,還在背後埋怨起人來了。”

江從魚一想,似乎是這個理。

要是看到不喜歡的人得意忘形覺得自己天下第一,他肯定不會去點破的。不僅不點破,還要在旁邊煽風點火,好叫自己能看個樂子。

江從魚連連點頭,一臉感動地說道:“你整天想告我狀,想來也是把我當成親近的朋友吧!”

何子言:“……”

才不是!

兩人拌夠了嘴便各自洗漱睡覺,養精蓄銳等著第二天參加分齋考試。

今年的新生有三百二十一人,可以分個十一齋,每齋可能留一兩個空缺,但不會太多。這些人大多都是家在京師的官宦子弟與勳貴子弟,只有少數是各州縣舉薦上來的優秀生員。

經過半個來月的接觸,江從魚不說與裡頭所有新生都打成一片,至少也認識個三分之二。

只見他從本齋走到考場的路上就沒消停過,見到別齋的新生他興高采烈打招呼,見到來協助夫子維護考場的老生他也興高采烈打招呼。

何子言咕噥:“你嘴巴就不嫌累的嗎?”他感覺自己一個月說的話都沒江從魚這一早上說得多。

江從魚不覺得累,他覺得這日子有意思得很。等坐到考場裡頭,他還忍不住左看右看,想看看四周坐著的是不是相熟的朋友。

這一看,還真看到兩個認識的。江從魚正準備和對方擠眉弄眼交流一番,就聽前頭傳來監考學官的叱喝:“考試期間不要東張西望。”

江從魚抬頭望去,恰好對上了監考學官投來的警告視線。這學官瞧著還有點眼熟,他略一思量就想起來了,對方姓周,上回去拜見張老太傅時還緊跟在沈鶴溪身後喊“師祖”來著,應當是沈鶴溪的親傳弟子!

嚯!

還親自來盯他考試,難道覺得他會在這種小考試上舞弊不成?

江從魚頓時覺得自己被人給看扁了,坐得端端正正等著學官給自己髮捲子。

經義題對江從魚來說倒是不難,就是題目太多了,他提筆寫了一早上都沒寫完。眼看自己的字跡有越寫越潦草,江從魚只能無奈地停下來,開始啃小九他們過來挨個給他們分發的饅頭。

恰好是小九給江從魚發饅頭,小九特意給他挑了兩個熱乎的,有的人可就沒有這個好待遇了,拿到手的饅頭冷得發硬,咬上去感覺能把人的牙給崩了。

江從魚不知內/情,只覺國子監的伙食還怪好的,在他們村裡都是逢年過節才能吃上白麵,平時哪有這麼喧軟香甜的饅頭可以吃?他一本滿足地就著熱湯吃完兩個饅頭,才靜下心來繼續寫題。

就這麼又寫了一個多時辰,江從魚才算是把厚厚一疊卷子寫完。他將答卷收拾整齊,舉起手問周直講能不能交卷。

周直講走過來收走了他的答卷,讓他趕緊離開,別影響其他人答題。

江從魚大搖大擺地離開考場,走過後排的何子言身邊時還好奇地往人家卷子上看了兩眼,見人家卷子上空著一片還面露同情。

何子言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江從魚麻溜跑了,他趕著上茅房呢。

等到了吃飯的點,其他人才陸續交卷出來。

相熟的人紛紛跑來找江從魚對答案,江從魚來者不拒,誰問他都和人家聊得起勁。他浪夠了與韓恕一同回齋舍,就見何子言正在那裡偷偷抹眼淚。

江從魚湊過去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