珈輕輕拍了拍他的面頰,“醒醒,醒醒。”接連喊了好幾聲,謝濟軒一點反應都沒有,臉上的表情也從悲痛變成了憤怒,一雙手竟然“咚咚”地開始捶起身下的地板。
看他的模樣著實恐怖,陳珈使勁兒給了他幾個耳光,又抱起他搖晃了半天……無論她怎麼做,他始終昏迷不醒,那雙捶地的手已經隱隱有了血痕。
陳珈沒轍了,她疲累得坐在上琢磨著辦法,不經意間又看見了一盞油燈。不對啊,一間屋子為什麼會有三盞油燈?為什麼每一盞油燈都放在角落之中,看似很難發現,其實卻非常容易找到?
我想想,我想想……思索片刻後,她吹熄了屋裡點燃的那盞油燈,
如果沒有猜錯,油燈有問題,她和死人妖都是點燃燈後才陷入了幻覺。若不是她的經歷太多奇特,死亡之後又重生了一次,只怕死人妖撕心裂肺的喊叫並不能將她喚醒。他們兩人會一直陷入幻境之中,直至死亡。
這樣想著,她用力將謝濟軒拖出了屋子,又大著膽子摸到了先前有水的地方淨溼了一條絲帕,試圖用冰涼的帕子換回謝濟軒的意識。
身處幻境中的謝公子正抱著陳珈的屍骸流淚,當流下的眼淚變得異常冰冷時,他猛地從地上坐了起來。一直幫他擦臉的陳珈被嚇了一跳,出口就道:“詐屍啊,坐起來不會提前打聲招呼!”
“你還在,太好了,”謝濟軒動情的抱住了陳珈。
她溫暖的身體瞬間就填滿了他空蕩蕩的靈魂,原來她還好好地活著,真好!
陳珈手腳僵硬地被謝濟軒抱在懷中,待他放開她時,她道:“不記仇了?我們扯平了?”
謝濟軒問:“是不是油燈有問題?”
陳珈吃驚的問:“你怎麼知道?我還什麼都沒有說。”
“火鐮一直都打不著,終於能夠打著火鐮,又恰好看見油燈,沒有人會懷疑這是早已安排好的計策。擔心迷煙點燃的時間不夠長,木家人還在房間裡放了那麼多寶貝供人慢慢搜尋,這是存心置人於死地的計策。”
聽他這麼一說,陳珈也感到一陣後怕。還好她死過了一次,還好重生讓她看淡了很多東西,若不如此,只怕她會不斷地在死亡中迴圈往復。
謝濟軒問:“你看見了什麼?為什麼你會醒過來?”
陳珈道:“我看見很多金銀財寶朝自己湧來,開心的張開雙臂想要抱住這些財寶,怎料財寶太多,海一樣的快要將我淹沒,我嚇得往外逃……突然就醒了。”
“真的?”問完之後,謝濟軒自己先笑了,她會說真話才怪。
果然,陳珈道:“怎麼不是真的,這就是真的。一直以為抱住金銀睡覺會很幸福,誰料到這東西又冷又沉,一點兒意思都沒有。對了,你還沒有回答我呢,我們是不是扯平了?”
謝濟軒道:“扶我進去。”
陳珈搖著頭,道:“不要,也許不是油燈而是那件屋子本身有問題呢?”
謝濟軒問:“還想離開這裡嗎?扶我進去。”
屋外已經沒有路了,他們唯一的出路就在屋裡。陳珈認命地攙扶起謝濟軒又回到了屋子。為了安全起見,兩人各用一塊溼帕子塞住了鼻腔。
“直走,五步之後往左行半步,十步之後停下。”
“你記得屋裡的路?”
“我記得見過的一切,可以停了,”陳珈依言停下後,謝濟軒彎下腰伸手一撈,一盞油燈到了他手中。
他把架在陳珈肩上的手抽了回來,一手抬著油燈,另一隻手伸進燈油中蘸了一點燈油出來。
“聞聞,什麼味兒。”
陳珈扯開溼帕子,用力聞了聞,道:“油味,還有一股子麵粉被燒糊了的味道。”
謝濟軒道:“噬心草就是這個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