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親分家。
“虎子是不是老子臺基被挖?”我對著走過來的虎子喊著。虎子哥想了想說:“好像是,我說老四,大伯打算幫你蓋新房子,我雜沒聽說?”
還沒走的漢子中有人插口說:“老四你二嬸把你的臺基二十塊賣給了村長女婿,你不曉得?”虎子哥聽到別人幸災樂禍,一拐一拐的快速往家裡跑,嘴上大喊:“孫二孃,你奶奶的又整啥么蛾子?”
虎子哥是真虎,自從他聽了水滸傳之後,他母親就成了他嘴上的孫二孃。當然只能他喊,別人喊都是挨板磚。
小姑奶奶不知道跑哪裡玩去了,我也沒擔心它,它會順著我身上的沐浴露味找來的。擰著東西回家,把新衣服給老五和么妹,其餘的全放在大桌上。我杵在桌前,父親一根菸接著一根抽著,我等待他給個答案。
大哥和二哥憨坐著,當我目光掃過去兩個傢伙,他們都不敢跟我對視。有時候吧!我看著著兩個哥哥真想撬開他們的腦袋瓜子看看裡面裝的啥?他們像父親一樣長的彪悍,脾氣卻比二叔還悶。
“四弟回來了?”新婚的大嫂打著哈欠從正房出來,讓我微微皺眉。
見著她走路的樣子就來氣,一扭一扭的不知道跟誰學的?好好的農家妹芽口紅塗的跟鬼似得,本來長的不錯的臉蛋打上胭脂,畫虎不成反類犬,讓人噁心。
“嫂子正打算跟你說呢?二嬸前天跟我說了那臺基的事,我和老漢一說,老漢也答應了。你要怪就怪大嫂吧!”她一副好漢做事好漢當表情,卻可憐兮兮的看著大哥。大哥抬起頭說:“老四,你如果要那臺基,大哥把自個的給你。”
母親從廚房走出來,招手把我喊道一邊,小聲說:“跟你老漢年輕時一樣衝,聽阿姆的話讓著你嫂子一點,畢竟她剛過門。”
我能理解父親是為了一家子的和睦,新媳婦求到頭上哪好拒絕?可總得給我帶個信吧?老子不信村裡就沒人去縣城的!憋氣不是為了臺基,而是心裡這口氣堵的慌。
“行!我知道了。”我點了點頭沒多說,走到堂屋掏出口袋裡的五十塊錢給父親,說:“吃過早飯我就走了,那邊還有事。”
我看著給二老買的東西全進了大嫂房裡,剛想讓大嫂拿自己那份就成,卻被母親阻止。
一家人圍著桌子吃著稀飯加鹹菜,大嫂不時向我打聽城裡的事兒,我吱吱嗚嗚的應付著。一碗稀飯沒吃完,二嬸氣呼呼的在門口罵:“老大你不是應承把臺基給我們家嗎?我賣給誰關你屁事?睡短棺材的老四,給人家上門當鬼女婿了?還撞回來討鬼?沒事逗咱家虎子幹啥子?”
老大是指父親,孫老四自然是我了,沒有亂輩分只是二嬸說話角度不同。
啪!
一直沒出聲的父親突然一拍桌子站起身,悶頭吃飯的兄妹嚇得呆呆的不敢動,只有大嫂啥也沒在乎。
“娃他二嬸你說啥子呢?再叫一句別怪老子不客氣。”父親一般不發火,發火那就是真火。
我跟他的脾氣差不多一個模子刻出來的,脾氣很臭卻曉事,不會亂髮火。
“喲!都來看啊,老大長本事了跟個婆娘動真火……”二嬸對著街坊鄰居大喊,開始撒潑。每次二嬸撒潑到極致父親都會退幾分,總不能真去欺負婦道人家吧?這次父親沒有退,掄起手掀翻桌子,大吼:“吃,吃,吃個錘子。大娃這是全部家當,給老子拿著滾蛋。老四,你是老子兒子,你的臺基誰也不能動,今個誰敢再動一寸土老子要他見血。做人得摸著良心做事,陶先生當著鄉親不說冥婚,那是給老孫家面子,你這婆娘自個捅出來啥意思?”
父親從荷包裡掏出一大把零錢合計起來也有四五百了,這還真是全部家當,大哥在嫂子的暗示下還真接了。父親顫抖著手,指著老大說:“咱們家也沒那麼大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