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著他,眼睜睜地看著他身後的那副棺材又緩緩地被抬了進來。
她的視線隨著那棺材的移動在移動,整個世界突然成了一片白色的,連那棺材都成了白色的。
“不知道為什麼,當我看到三副擺在一起的棺材的時候,我眼中的一切都成了白色,彷彿自己在了一片雪原之中,根本就找不到了自己所處的位置,連我哥的那張臉都是蒼白的,也如那冬天的雪花一樣。我覺得自己已經不能動彈了,卻又能夠十分深刻地感受到一股寒氣正在往我的骨子裡鑽去,真的,那是我從來都不曾有過的感覺,比那夢境裡面還要恐怖得多了。”她是這麼對張馨說的。
川小強只微微地點了點頭,卻彷彿是將她推入了冰窖一般。
之後的一些事情都是那些和入棺有關的事情。
川小侖是在她祖父的床底下找到的,被人發現的時候已經臭了——死狀十分怪異,一臉的恐懼,眼睛睜得大大的,嘴巴是張開著的,一直都沒有閉上。而據那有經驗的老醫生判斷,他很可能是受了過度的驚嚇而死的。
她的祖父是在發現川小侖之後沒多久便去了的,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他知道了小侖的死訊,然後又被打擊了一番。搶救無效,醫院下午五點半宣佈死亡。
他的父親則是在去尋找小侖的途中發生了車禍。他們租了一輛車,正欲繼續往更遠的地方尋找,結果是中途發生了車禍,車上坐了七八個人,只有她父親死了。其餘的最多也只是受了點輕傷。
川小強當時與他父親在一起,而他父親也沒有當場就死了,而是說了幾句話才死了。
他那時候已經受了十分嚴重的傷了,卻還是斷斷續續地說了幾句話,至於那幾句話,大家也都是早已十分熟悉了的——馬上離開,不要再回來了,永遠!幾乎就和川小濤所說的一樣。
她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不禁覺得周圍的空氣都變得冷了起來——三個人說了同一句話!如果川小濤死前見到了什麼,她相信,她的父親死前應該也見到了些什麼,甚至川小侖死前也可能見了些什麼。
可是,那到底是什麼呢?
知道答案的似乎只有一個人,而那個人便譚子,那個也讓自己離開,不要再回來的譚子。
他們幾乎將全鎮所有的能夠做法事的人都請來了——實際上那也只是五六個人而已,在這個鎮上,還沒有哪次更沒有哪一家同時死這麼多人的。
那時候,她自己都覺得,似乎他們這個家在一瞬間便沒落了,而且,沒落得十分徹底。
整個屋子裡滿是那些做法事的聲音。她就那麼靜靜地跪在地上,幾乎什麼都不想,就那麼跪著,像一個木頭一樣。
對她來說,這已經快是自己能夠承受的極限了。
似乎整個小鎮都在哭泣一般,天空都是灰濛濛的一片。
她已經決定了,這件事之後一定要去桂花山找那個男人,讓他好好對自己說清楚這件事。至少,他比自己瞭解的要多。
這事的打擊不可謂不大,祖母也臥床不起了。伯父幾乎沒有任何表情,伯母則哭天搶地地嚎叫著,似乎比她母親還要傷心一樣。而她的母親,自打這件事發生的那天起便變得恍惚了,什麼也不說,只是那麼坐著,連東西都不吃,那頭髮也似乎在一夜之間變白了。
第三天,伯父走過去安慰母親,真的,只是安慰而已。她知道雖然他沒有什麼表現,但是她可以很深刻地感受到他的心疼。
那時候她正跪在地上,恰好可以遠遠地看到正呆呆地坐在堂屋裡的母親,腦袋和往常一樣左右搖擺著。
他們知道母親是受了太大的打擊才那樣的,可是家裡發生的這些事情早已讓現在正獨力支撐著這個家的大哥根本就無暇顧及這些事。那時候她大哥的想法是無論大伯是不是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