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模樣,讓沈晏擼狗的手,一頓:“發生了何事?”
趙鯉聽著樓下樂舞歡笑的聲音道:“只是覺得這教坊司裡的女子有些可憐。”
可憐?沈晏輕輕挑了挑眉:“發配教坊司的,皆是犯官妻女。”
“就如那位蘇三姑娘。”沈晏的腦中搜尋著蘇三的資料,“那位姑娘本姓馬,她的父親曾負責振甲大堤,卻偷工減料做了一個紙糊的大壩。”
“十六年前,河岸決堤,洪水席捲三州,無數人的家園化作澤國,死者無數。”
“這位馬大人,剝皮實草,家中高於車輪的男丁悉數斬首,女眷充入教坊司。”
沈晏冷笑,勾起唇角:“還能有命在已是不錯,那些洪水上飄著的屍首,可沒機會再感慨不公。”
趙鯉嘆了口氣,沒有去和他辯駁犯人家屬究竟應不應該受牽連,她在想一個當前面臨的最現實問題:“可是沈大人,如今這世道已經變了,教坊司若是不改變,日後會滋生出怎樣可怕的怪異。”
短短几日,詭物層出不窮。
全把事情發生歸咎於趙鯉的運勢是不對的,那些東西一直存在。
“越是狹窄壓抑的地方,越容易滋生詭物,像是河房這樣的地方,天然就是詭物出現的苗床。”
沈晏的面上露出一絲思索,他看著趙鯉的側臉,終究是長嘆了口氣:“我會試試。”
趙鯉眼睛一亮,轉頭看向他:“真的?”
沈晏掀眼看了看她:“畢竟趙千戶考慮的事情,很有道理。”
“這皇城腳下,確不該留著這樣的隱患。”
“那就先多謝沈大人了!”趙鯉知道,以沈晏目前面臨的壓力,這一句試試已經仁至義盡。
趙鯉當下討好笑道:“也不一定就要取消教坊司,只是能為這些姑娘多爭取到一些自由和保障,也就夠了。”
“整個河房少一些陰私,越多的人生活在陽光下,暗處滋生的邪物也就越少。“
“知道了。”沈晏蹙眉點了點頭。
趙鯉小小的感慨過後,將話題拉回正軌道,將蘇三被欺辱還有客棧那位孟之兄的事情一併告知了沈晏。
“有勞沈大人安排弟兄盯一下那個孟之兄。”趙鯉說著頓了頓,道,“還有經常出入河房的人。”
沈晏點頭道::“可。”
說著,他將之前帶來給趙鯉,被她放在桌上的那一包糖遞給她:“吃糖甜甜嘴。”
平常沒心沒肺的趙鯉,在稍表現出一點消沉時,就格外讓人擔心。
趙鯉接了紙包,開啟一看,才發現是一包沉甸甸的各色灌香雜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