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動靜,幾個校尉守在這戶人家門前。
其餘幾個回頭接應趙鯉等人。
等到了這戶人家門前,趙鯉還沒說話,陳知縣已經啊呀一聲。
趙鯉扭頭看他:“陳大人,認識這戶人家?”
他手裡還握著竹竿,提著燈籠,雙眼發直。
許久,才面色難看道:“怎會不認識!”
趙鯉倒有些稀奇,這哭包大人一直哭哭啼啼,好像對什麼都沒脾氣。
第一次看見他臉上這麼明顯的,露出嫌惡和不滿。
陳大人道:“此處住著的是一個窮酸臭腐儒,百無一用的爛秀才。”
“我女兒對他……”
陳大人說得扭扭捏捏,但是趙鯉瞬間明白他先前那一串詞尖酸貶低之詞是因為什麼了。
這世間沒有哪個老丈人,會對拱自家白菜的豬和顏悅色。
陳縣令似乎怕趙鯉誤會,解釋道:“這秀才若是個好的,倒也沒什麼。”
“偏生這秀才,除了一張臉和兩片泡過蜜糖的嘴皮子,什麼也沒有。”
“一個窮秀才,整日裡與狐朋狗友高談闊論,妄論朝政,取死有道。”
“為人父母又怎捨得兒女吃苦。”
除了趙淮那種狼心狗肺的玩意,這世界上大多數父母都如陳縣令一樣的想法。
趙鯉無意干涉別人的家事,抬下巴指了指。
立刻有校尉上前。
跳起攀住牆頭,身手敏捷地一翻而過。
沒一會,門從裡邊開啟。
一群人悄無聲息,便進了人家的院子。
隨行校尉開啟心眼,四處尋找起來。
趙鯉則是藉著陳縣令手中燈籠的光,掃了一下這間院子。
這院子覆蓋了一層薄灰,院中瓜棚垮塌大半也無人收拾。
顯然,院子的主人除了貧窮還有些邋遢。
院子裡沒找到,幾個校尉又無聲無息撬開了門鎖。
趙鯉進去,特意提著燈籠照了一下還躺在床上呼呼大睡的年輕人。
果如陳知縣所說,麵皮生得很好。
被趙鯉一照,這睡死的人終於眼皮微動,似乎快要醒來。
阿詹上前一步,伸出兩指在他頸側一按。
這年輕人頓時又昏睡過去。
屋中翻找了一陣,便有校尉道:“趙千戶。”
趙鯉走去,便見心眼視角下,陳小姐的生魂正立在廚房灶臺前。
神情愣怔地去抓鍋,似乎是要淘米做飯。
趙鯉微微嘆氣,將燈籠湊上前去。
這生魂就像是一縷煙,吸進了燈籠中。
接著,燈籠中的燭火倏地熄滅。
“走!”
趙鯉又一擺手,先行離開。
留下幾個校尉,細心地抹掉了他們留在這戶人家的痕跡。
甚至貼心關上了院門。
床上昏睡的年輕人,雙眼緊閉,一點也不知道自家進來過人。
翻了個身夢囈道:“閹黨當誅。”
離開後,趙鯉等人直奔成陽府衙後院。
趙鯉將手中的寄魂燈,放到昏睡的陳小姐肉身手裡。
片刻後,她長睫微動,緩緩張開眼睛。
人已經醒了,趙鯉給了陳縣令一條百家錢編的手繩,給陳小姐穩固神魂。
隨後便在陳知縣安排的客房入睡,第二日才回到鹽務司。
本想著,這小麻煩就此告一段落。
不料才過了一日,陳縣令又哭哭啼啼找上門來。
道是他家女兒,為了和那秀才在一起,扯了手繩,又去讀了那塊石碑上的夜啼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