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即使他做到如此地步,也不一定就能得到對方的真心。愛情裡摻雜了算計,就不是真的愛,搞不好會兩敗俱傷。
這不是我該管的事,他搖頭,看著手上的燒傷出神。在他左手的掌心,有一塊放射性的醜陋疤痕,年代久遠,早就不會痛了,但總是存在。
時間可以抹平一切,但刻在心靈的傷痕,會持續地痛。
“嚴,總有一天你會後悔今天所做的事。”走到走廊盡頭,他忍不住回頭看,克勞德還倔強地站在原地,守在方嚴的門前不肯離開:“若是真的愛他,就不該用這種手段……”
“兩個笨蛋。”他嘆氣,快速離開。
而此刻,在房內的方嚴心裡很亂。他翻了個身,把頭枕在手臂上,看著牆壁出神,腦海中一直浮現出克勞德受傷的表情。
也許不該說那樣的重話,他後悔,但覆水難收,只能繼續走下去。
他躺了一會,有些疲倦,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但他即使在入睡時也保持了極高的警惕,所以門外的響動聽得一清二楚,有人躡手躡腳地進了房間。他耳朵動了動,很快分辨出來者,於是按兵不動。那人走到他身邊,給他蓋了一床被子,然後又悄悄地出去了,來回不到兩分鐘,一句話也沒說。
門關上了,方嚴才張開眼,緊緊抓住被子,心裡暖洋洋的:“克勞德,快點愛上我吧,這樣才能讓我們都得到幸福!”
之後的兩天,他一直巧妙地避開小獅子,他的態度並不冷淡,但給對方一種若即若離的感覺,彷彿總有話哽在喉頭沒有說完。這有點放長線釣大魚的味道,他很明白,倒貼也有技巧,一味地黏上去只會壞事,必須讓克勞德主動一點。
“你的頭還痛嗎?”小獅子帶了兩杯咖啡,成功擠進方嚴的房間,但兩人的對話總以這一句做開頭。
“我沒事,謝謝。”每當這時,方嚴就會垂下眼瞼,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摸樣:“你快回去吧,我不希望傑森又誤會我們。”
“噢,別提他了,他真是頭蠢豬,我們已經兩天沒說話了。”看的出,他這次是真的生氣了。
那天過後,他們大吵一架,傑森一口咬定方嚴別有用心地安排了一切,而克勞德無論如何也不相信他的話。兩人各執一詞,從爭論到對罵,差點大打出手。最後是傑森首先屈服,他討好地說甜言蜜語,甚至還想求歡。也許他認為對待克勞德應該像對付女人一樣,把他弄到筋疲力盡,就能把一切問題都解決。
但是,儘管小獅子在兩人的關係中扮演女性的角色,但他並不是真的女人,所以他不吃這一套。
回應傑森的,是憤怒的一拳,和兩天的冷戰。
這期間,他沒和他說一句話!
“作為局外人,我不該討論你的私生活,但身為朋友我不能不管。我只問一句,你真的喜歡他嗎?”雖然他嘴上抱怨對方的種種不堪,但方嚴不是傻子,當然知道克勞德的心還在那個人身上。他說到傑森時,口氣欠佳,但眼神裡依然帶著不尋常的光芒:“恕我直言,我認為你對他的感情也許並不是你想象中的那樣。”
“太好了,你還當我是朋友,我很擔心你會因為傑森的事一輩子不理我。”他沒有正面回答問題,而是用興高采烈來掩飾尷尬。
“克勞德,別岔開話題,你害怕我分析你嗎?”方嚴拍他的後背,儘量讓氣氛輕鬆一些:“我認為你對他的依賴大過愛情,或許你自己並沒有意識到,你的潛意識裡需要一個能給你安全感的男人,像父親、像兄長、像前輩,但不是愛人。傑森扮演了這個角色,儘管並不稱職,但你忽略了壞的部分,所以一直無條件地容忍。這不好,你明白嗎,你總得成長,必須獨自面對一切。”
“你認為我是需要母雞照顧的雞仔嗎?”也許是被踩到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