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朝淇冷淡目光瞥向他,沒理人。謝朝淵不以為意:「皇叔叫我過去吃酒,你去麼?」
謝朝淇依舊沒吭聲,謝朝淵走近他,低下聲音:「四哥,前些日子我發現件好玩的事情,你想聽嗎?」
不待謝朝淇回答,謝朝淵兀自說下去:「東山營有將領拿了朝廷兵餉在外頭放印子錢,聽聞還逼死了人。」
謝朝淇神色微動:「為何與我說這個?」
「沒什麼,突然想起這事就說了,你就當,是我看二哥他不順眼吧,他總是找我不痛快,我便也不想讓他痛快。」
謝朝淵滿臉混不吝,喜惡都擺在面上。謝朝淇盯著他,心思轉了幾轉,不是沒懷疑這小子別有居心,但謝朝淵出了名的懶散貪玩不思進取、心思都不放在正道,且他說是看謝朝溶不順眼,神色過於坦然,這話謝朝淇信,最終壓下了心頭疑慮。
「為何不直接去告訴父皇?」
謝朝淵不以為然:「我也只是道聽途說,真無憑無據和父皇說了,二哥不得更記恨我,就他那個心眼,我以後還有好日子過麼?」
「所以你想讓我幫你對付他?」謝朝淇冷聲道,「我又為何要如你所願?」
謝朝淵笑笑道:「隨便你,你要是聽過就算了,那這話便當我沒說過吧。」
將該說的話說完,謝朝淵去了謝奉玨處吃酒。
今日只有他們叔侄二人,經過昨夜之事,謝奉玨似乎歇了玩樂心思,只讓謝朝淵陪他喝悶酒。
「皇叔若是心裡不快,不如大醉一場。」看謝奉玨面前杯子空了,謝朝淵繼續為他添酒。
謝奉玨似笑非笑:「也只有你小子說得出這樣的話。」
「侄兒說的是實話。」
謝奉玨擱下酒杯在手中緩慢轉了一圈,忽地問他:「早上帶人去湖上玩了是嗎?本王還是第一次見你對誰人這般上心。」
謝朝淵倒了口酒進嘴裡:「啊,他想玩便帶他去了。」
謝奉玨看向他的眸光略頓,謝朝淵坦蕩一笑,繼續喝酒。
謝奉玨沒再說什麼,重新拎起酒杯。
申時將至時,天色突然就暗了,王進朝窗外看了眼,方才還晴朗著的天這會兒已然烏雲密佈,要下雨了。
他回頭去看謝朝泠,從先前起謝朝泠就是這副模樣,垂著眼撥弄手裡那把短刀,神色冷然不知在想什麼。
王進心裡不斷打鼓,眼下也不敢問太多,只小心翼翼提醒他:「郎、郎君,下雨了,回去吧?」
謝朝泠終於抬眼:「船回來了嗎?」
沒有。
外頭已經起風,湖面掀起風浪,但不見船影子。
一聲悶雷之後,暴雨磅礴而至。
謝朝淵放下酒杯,聽到外頭落雨聲,皺眉示意身後王讓:「派人去看看,郎君回來沒有。」
王讓當即吩咐人去辦,一刻鐘後下頭人匆匆來報,那遊舫先前被在湖上遊樂的其他人借去用,並未去湖心島接人,這會兒雨下大了,船泊在岸邊,不敢再出去。
謝朝淵霍然起身,甚至未同謝奉玨招呼一聲,大步而去。
王讓一干人等撐著傘幾乎是追在謝朝淵身後跑,依舊跟不上他的腳步。到湖邊時那遊舫正在水上隨狂風擺動,負責撐船的莊中下人早不知跑去哪躲雨了,謝朝淵當即命自己的侍衛去解開船錨,徑直上船。
王讓淋得渾身濕透,手忙腳亂跟上,提醒了謝朝淵一句:「殿下,雨太大了,湖上風又大,您還是別親自去了……」
謝朝淵冷冷一眼掃過去,雨霧後的那雙眼睛沒有丁點溫度,王讓更多勸阻的話哽在喉嚨口,低頭再不敢說了。
謝朝泠要是出了什麼事,他們這些人只怕都得陪葬。
謝朝淵沉聲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