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斯輕柔地親吻著談衣的臉, 從他苦澀的眼淚吻到顫抖的唇角, 一寸一寸, 帶著極盡的溫柔與不可抗拒的渴望。
從收養談衣的那一刻開始, 他的人生就已經變了。這個孩子佔據了他的整個生活,也在不知不覺中佔領了他的心。
他看著他一點一點從一個幼小的孩童長大, 他一直凝視著他, 記得他的每一個微笑,看著他的每一顆眼淚,所有所有的他,都如同滾燙的烙印刻在心口, 抹不去,忘不掉。
那些經年累月滋長的情愫就像不斷生長的藤蔓,在不知不覺中瘋長到他不能控制的地步。等到他發現的時候,那些積壓的感情早就已經植根在他流動的每一滴血液之中。
他苦苦壓抑著自己,困在自己鑄就的枷鎖之中,每日每夜地在痛苦與渴望之中煎熬,卻忽然絕望地發現,另一個憑空出現的人, 卻輕而易舉地把談衣搶走了。
他怎麼能接受?他又怎麼能再忍耐?他又為什麼還要再忍耐?
“我不會讓任何人把你搶走……”渴求卻溫柔的吻不停地落在談衣臉上,“你是屬於我的,我絕對不允許任何人搶走你……”
談衣怔怔地聽著這些他從未聽過的愛語, 從這個他一向視為父親的人口中。他不敢相信這一切,可那些毫不間斷的話語卻一句句地飄入他耳中,讓他連自欺欺人都做不到。
“不是的, ”談衣忽然又開始發抖,“不是這樣的,我不信,你騙我……”
“我沒有騙你!”藍斯把談衣整個人掰正,“小衣,我本來就不是你的父親,可是我愛著你,超過所有父親對孩子的愛,超過所有愛侶對彼此的愛,甚至超過我自己……”
談衣不得不艱難地與藍斯對視,他的眼睛是前所未有的幽深,像一汪網不見底的深潭,暗沉的藍色深處,潛藏著的慾望更像是一隻蟄伏的野獸。
談衣抖得更厲害了,他害怕藍斯說的話,也害怕這種眼神,這種——就好像要把他一口一口吃下去的眼神。
幾乎是毫不猶豫地,談衣猛地推開了他,匆匆忙忙地轉身就跑,他不敢再待下去。
可是很快地,他就立馬被人捉住,曾經最為依戀,現在卻是最為畏懼的聲音從背後響起,“你要去哪裡?”
談衣自己其實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他只是不想待在這裡,除了這裡,哪裡都好。
談衣的離開與沉默好像觸動了藍斯腦中的某根弦,他的手忽然之間就攥得更緊,一個用力就把談衣拉了回來。下一秒,談衣整個人就被壓在了旁邊的書架上。
“你要去找伊萊特?”
談衣連忙搖頭,可藍斯卻像什麼都看不到了似的,從喉嚨裡發出嘶啞的低吼“我不許,我不許你去!”幽藍色的眼眸中彌散出點點猩紅,像黑夜裡燃燒的兩簇烈火,狂亂而熾熱。他一把扣住了談衣的手,俯身下去。
冰涼的唇終於貼在了談衣唇上,所有沉重的枷鎖,所有苦苦的壓抑,通通都如同崩塌的城堡,碎得一乾二淨。
談衣的腦袋“嗡”地一聲,什麼都聽不到了。
藍斯發狠地親吻著談衣的嘴唇,像乾渴許久的人汲取著來之不易的甘霖,扣著談衣的手卻小心地替他擋著書架的銳角。
他的心中有一種狂喜,扭曲而劇烈的情感在胸口翻滾,愛人最無法抵抗的味道撩動他的每一滴血液,常年黑暗的心靈似乎一瞬間迎來了光明,他甚至感覺到那顆早就不再跳動的心臟都彷彿開始跳躍,一聲一聲。
與藍斯的投入不同,談衣卻處在最黑暗的深淵之中,最最敬愛的人,在對他做著最不能接受的事,他忽然開始掙扎起來,把身上的人奮力推開,想要去夠不遠處的門把,卻不小心被絆倒,整個人摔在了地上。
地板上鋪著厚厚的長絨地毯,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