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這樣的,我這次急著找王嬸你,是為著我妹妹的婚事來的,今天下午拙荊去找小竹時,把同意嫁人進灶房,和不同意嫁人進臥房給她說反了,所以小竹一回來就進灶房,是不願意嫁的意思…”
“大兄弟,”王媒婆越聽越不對勁,冷哼一聲,她打斷了陸青林,“你這是在戲耍我老婆子?老婆子忙前忙後,跑進跑出,剛把那喜事說定了,準備明個去你陸家商量婚嫁,你這個時候跑來說你妹妹不嫁了,你把我這老婆子的臉面放到哪裡去了?”
這番話說的陸青林啞口無言,情面上確實是他們家出爾反爾,如今王媒婆氣惱說兩句也就隨她了,陸青林只恨嘴巴不如她那般能說會道,只得緊咬著牙關聽王媒婆數落。
王媒婆一張嘴罵起人來,能把死人說活了,只見陸青林在她不住的數落之下,臉色漸漸變了顏色,越發的在煤油燈下慘白起來。王媒婆也就是胡亂數落他一通出出氣。讀書人都是心氣高的,陸青林是因為確實不佔理,才由著王媒婆對他頤指氣使,實則心中受的氣全一直憋在心中,這會兒王媒婆說的狠了,只胸口一口氣亂躥,一張臉漲了紅色轉成了紙色兒。
王媒婆眼看著陸青林神色越發不對,說著說著就消了音,兩人枯坐半晌,恢復正常臉色兒的陸青林終於起身,將剛才從衣衫掏出,握在手心握了許久的一把銀錢全放在王媒婆堂屋的小木桌上,“這些銀錢就當是我和家妹對您賠罪的一點心意,還望您明天務必將我陸家的意思像蔡家轉達,多謝了,告辭。”
“哎,你…”王媒婆眼看著陸青林高大的身體走出門去,嘴裡想要的說的話沒來及開口,對方已經出了院子大門,眼光飄到一邊的小木桌上,王媒婆大手一伸,把那銀錢抓在手裡。顧不得銀錢上雨水染溼的痕跡還沒有幹,她就一枚一枚數著銅錢起來,一個,兩個,三個…一共十四枚。
“呸!”王媒婆朝著地上狠狠的呸了一聲,心裡唾棄的咒罵,就這一點錢還好意思讓她把這事好好打點了,真是異想天開,白日做夢!瞅著桌上燃著的燈油,她腦子裡已經轉了無數圈,明天無論如何她都不讓陸家好過。
這邊陸青林滿身泥濘,進入家門的時候腳步特意放的很輕,他回來的一路想了很多,方才王媒婆的一番羞辱也被他拋在了腦後,沒有什麼比妹妹重要,這張臉面為了妹妹,放下一次也未必不可。
伴隨著陸家大門‘吱嘎’一聲,躺在床鋪的陸小竹聞聲翻身坐了起來,透過窗戶,她看見陸青林穿過院子進了堂屋。之所以還沒睡,是因為陸青林的不歸,現在陸青林人已經回來,這讓她吊著的一顆心終於放了下來。
笠日
今日陸青林出門之前,特意過來告訴小竹,今日不用起床做飯,病了只需好好休息就好。他去鎮上幫她拿藥,得下午才能回來。而且婚事的事讓她不用擔心,自己已經同王媒婆說清楚,不會著急把她倉促嫁出去,這讓陸小竹心中十分感動。
等他走後,睡了一個回籠覺的陸小竹再次醒來的時候,屋裡已是一片清明,外面陽光正好,透過視窗照射進來,映的地面雪白一片,望一眼都有種眩暈的感覺。
頭一次不用理做飯挑水這些俗事,這讓她這一覺睡的無比踏實,不用想喬氏也是不會給她留飯的,陸小竹翻身坐起,取了衣物在手中,尋思著一會兒怎麼弄點吃的。
三兩下把衣物穿上,陸小竹麻利的下了床,這哪還是昨日‘暈倒’時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樣。她先是扒著門框聽了一會兒動靜,確定了東屋和院裡喬氏都不在,這才放心大膽的出了西屋。
“唔,真好…”
陸小竹出了堂屋院門,迎著太陽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雙手叉腰準備活動活動身體,剛做了第一下動作,歪著腦袋的她就看到了院牆外,越過牆頭半尺高,有個掛著不明物體木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