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不好意思地擾擾頭,嘟噥著:“我最討厭看書寫字啦,還是練劍過癮,仙女姐姐,我能不能不練字,去練劍啊!就算扎馬步都好過看書,我一拿到書就想打瞌睡……”
“小謹,你千萬不可有這種想法。”曲寧萱知他好武不好文,卻不肯同意,“縱然擁有橫掃天下的力量,若沒有智慧,也不過是別人手中的一柄刀,一杆槍。我不求你像師兄一樣運籌帷幄,把握人心,但求你粗通文墨,別中人家的文字遊戲,中土很多偏僻部落的人被別人盡情壓榨利用,就是吃了不識字的虧……你是師兄的養子,我不希望你也落得這種下場。”
這個少年就是當年那個差點被凍死的小男孩,也是溫瑜的樣子溫謹。據他所說,溫瑜以前每隔三五個月都會來看他一次,並給了房主很多錢,請他們幫忙照顧他。誰料最後一次來的時候,溫瑜渾身都是血,他掙扎著在養子身上抹了一道符,醒來之後就成了這樣。房主以為溫瑜惹上了什麼事,不敢收留他,溫謹一個小孩子既沒有錢,又不願舍下溫瑜。只能到處乞討為生,幸好溫瑜已經辟穀,否則這孩子絕對養不活兩人。曲寧萱檢查過溫瑜的身體,發現他的識海被一股強橫霸道的力量完全擊散,經脈也悉數扭曲堵塞,手法不似中土修真者所用。這五年來,她廢了無數辦法,也只能勉強讓溫瑜隔幾個月回覆一兩柱香的神智,並將他十來根經脈調整回原位,除此之外再無進展。
溫瑜清醒的時候,再三叮囑她,絕對不能將自己與溫瑜送到五皇嶺中,更不能教溫謹任何高深的中土修真功法。曲寧萱雖不知道溫瑜這些年到底經歷了什麼,可從這寥寥數語之中,她也能大概猜出溫謹的身世與巫王有關,所以她此番去五皇嶺,斷不會帶上溫謹。
想到這裡,曲寧萱取出一枚戒指,對溫謹說:“小謹,我得離開一段時間,不知何時回來。這戒指裡不僅有足夠用十年的辟穀丹,還有普通人能吃一年的水與糧食,你以神識探入就能取出。記住,在我離開這段時間內,你千萬別吃外面的東西,一點都不能吃!如果可能的話,你也最好別離開這個洞府,倘若禁制被觸動,你就快速捏碎傳送符,帶著師兄離開,明白麼?”
溫謹用力點頭,又略帶渴盼地說:“仙女姐姐,你什麼時候回來?”
“我也不知道……”曲寧萱輕輕搖頭,有些不放心,就再叮囑了一遍,“記住我的話,千萬不準離開洞府,更不要手癢去打野味抓魚採蘑菇,知道沒有?”
“仙女姐姐,我知道啦!”溫謹有些不高興地說。
對於他不喊師叔,一定要喊仙女姐姐的毛病,曲寧萱糾正了很久都沒讓他改過來,也就聽之任之。對於溫謹的保證,她還是頗為放心的,所以她走進裡屋,見溫瑜在睡覺,就輕輕退出,然後御劍離開洞府。
溫謹怔怔站在門口,神色很是失落,這時候,一隻手搭在他肩膀上,溫謹冷不丁回頭,才發現本該靜靜沉睡,就算醒來也是各種白痴的溫瑜神色沉靜地說:“跟我走。”
“義父,你醒了?”溫謹滿臉驚駭,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義父竟裝瘋賣傻騙過照顧他的仙女姐姐,可溫瑜只是輕輕掃了他一眼,他就什麼話都不敢說,只能默默地收拾東西。
不得不說,溫謹這孩子還是比較膽大的,他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偷偷瞄溫瑜,過了好一會兒,他終於鼓起勇氣說:“義父,仙女姐姐千叮萬囑,不准我們去蔭山城……”
溫瑜淡淡道:“給你我第二次生命的人以及你的母親都葬在蔭山,還留了東西在那裡,你不去祭拜他們?還有,你不是一直問為什麼你修行如此之慢麼?適合你的功法也在那裡。若非師妹對蔭山城比如蛇蠍,我早就去拿了,怎會等到今天?”
說罷,他又補上一句:“我清醒的時候不多,若你再拖拖拉拉,到了蔭山我又犯病,可就怨不得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