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所不屑輕視甚至是蔑視的行徑汙衊,他絕對不能忍受!而且這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對自己的好心好意不理,就已經夠惹人惱了,現下還說出這等混帳話來!今天他算是知道什麼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我圖什麼?”他一反方才好言規勸的態度,代之以冷冷一笑,手也是狠狠一把甩開皇帝的制約,而眼中的厲色更是有如刃般直朝皇帝擲去。
“圖財?我有義父製衣坊每年的提成,還有你賜給我的府邸。再不濟,我就賣掉它們也養得活自己了罷!”
“圖榮?你認我為御弟那時我沈煙也算是風光過了,再者按照你的說法我若是同關銘在一起,那才是丟人的事!”
“圖人疼?我沈煙雖然父母雙亡,可幸得天憐給了我兩位好兄弟,他們愛我不比關銘相差分毫!再者嶽師傅他們對我也是極好,拿我這個外人當他們的徒弟來看。你說,我為何要丟了他們不要來跟著關銘受你們的氣?皇家的規矩恁多,我又為何要放著自由的日子不過偏去犯那個賤束著自己的手腳難道才開心?我既是如此之人陛下又何必對我再多言語?任殺任剮隨您的便罷!恕在下不奉陪了!”說罷,氣在頭上的沈煙也不管皇帝是不是同意了他離開,兀自氣沖沖地轉身就走。
湖畔的風又一陣吹過,皇帝獨自站在廊下此時竟然感覺有些涼了。再看沈煙白色的身影快速地消失在了他的眼前,他的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種說不上來的奇怪感覺。就好像,真是自己錯怪了他一般……
……想當初,自己會認他做弟弟,不正是因為看中了他的良善與孝順還有不畏強勢的氣節麼?而方才對他的那番懷疑蔑論,現下看來,不似在真心對他蔑視,更像是對自己當初眼光的質疑了。
簡直就是在自取其辱啊……皇帝的唇角一抹苦澀爬過,心頭竟然也留下了些微的痕跡。
“陛下,請回宮吧。”不知何時,鍾落鴻竟是站在了他的身旁,身後還跟著他的貼身太監總管崇英。
“你都聽見了?”皇帝收斂情緒,轉過頭來問他到。
其實就是他不說他也知道,這人一定是在旁將他們二人之間的對話一字不落地給偷聽了去了——他對自己感興趣的人,向來是不會放過的。而眼前的沈煙,應該就是令他感興趣的人了,否則他也不會如此迅捷地將人給綁來了——皇帝還不至於自以為是到認為自己真能收復了鍾落鴻這隻“猛禽”的地步。說穿了鍾落鴻與他之間,不過是利益驅使的關係罷了。他於自己還有用,只要當前他不觸自己的逆鱗,犯了自己的忌諱,那他愛怎樣就怎樣罷。
而鍾落鴻對皇帝的問話但笑不語。只是唯有他自己才知道,當他聽見事情的真相時,內心是多麼的驚奇。因為他千想萬想也沒有想到,事實原來竟會是這樣——皇帝唯一的弟弟竟然愛上了沈煙?呵~這下還真是有趣兒了~
“你說,朕究竟是做的對還是不對呢?”皇帝幾度嘆息,最後還是忍不住開口去問他的意見。
鍾落鴻卻是依舊不語。因為他不想說,而且他也沒得說。這皇家的事兒他這個外人少管為妙。管得多了,對他沒有任何的好處,還可能壞處不盡。而這些事關情情愛愛的問題,他自己也本就一竅不通,問了他那也是白問的。再說了,他為什麼要管?不管才有趣呢~不是麼。
皇帝見他沒甚反應,抬眼一瞥他的神色,便知道這人定是抱著看好戲的心情來對待這件事兒了。這叫他不禁心中一嘆,哀傷自己還真是寡人一個,想找個人出個主意還都沒得人好商量的。要說自己的皇后本來還是唯一可以與之共商的人,可偏偏前陣子才被關銘給惹到了,現下可好,連這“唯一”也是失去了……
“崇英,擺架回宮。”皇帝說這話時的聲音竟透著股說不出的疲憊,就連走上轎時的樣子也是比之來時要顯得頹喪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