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向來邪美的眼裡此時更是泛著點點冷光。
'父君,今日之事你看如何?'
天下能被他喚為父君的人只得那麼一個。
而這唯一的一個人,滿頭散發衣衫纏亂,手腳倒是沒被人舒服,可一看他的模樣便知是如何被人粗魯的對待了。
皇帝,不,是舊帝,聞言仰著頭看向自己的二皇子,久不出聲。結果一出聲竟然是在笑的。
爾蘇炎聽了也不聲不響不言不語,任他發癲。他倒想看看,這老東西最後臨終了又會是個怎樣的反應。
笑?
他會讓他再也笑不出來。
'我兒,父君早知會有今日了!'這話說得還真像他早已料到一般。
'喔?你早知道了?'爾蘇炎聽罷似乎是來了點兒興致,整個人從原本頹廢的躺姿變成了稍顯精神的坐姿。
'父君真是‘足智多謀’啊!'
他的話是人都聽得出有多麼的諷刺。
'父君知道,你一直都在恨我。'皇帝輕輕說到。
爾蘇炎一聽這話,整個人都變了,原本還穩穩當當地握在扶手上的雙手手背上竟是爆起了條條青筋。
'你知道?你知道個屁!'
若是知道,為何還要這麼做?!
若是知道,為何要對我如此?!
若是知道,你竟然還忍得下那個心?!
想到最後,氣到極點的爾蘇炎竟然上前去踢了自己的親生老父親一腳。
而本就受盡前所未有的折磨,已是虛弱不堪的老皇帝被他這一腳踢得頓時後退倒地不起。狼狽不堪的樣子看得在場幾個舊臣亦是有些不忍了。
他們的眼光均望向被自己親生兒子踢了一腳的男人,心裡生出了幾分同情。
然,同情歸同情,要讓他們開口勸上一句卻是絕無可能。
——新君的舊恨綿長。要化解?西天佛祖都不一定能做得到。
但是,終究有人膽色過人。
'殿……陛下,他畢竟是您的父親……'
一旁實在看不過去的虎斯只是上前勸阻了這麼一句,就被人狠狠瞪了一眼,而正是這一眼瞪得他差點連怎麼呼吸都要給忘記了。
'父親?哪裡有這樣狠心的父親?!'
爾蘇炎眼中怒火蓬勃,每說一句話都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似的,真真正正是咬牙切齒。
'父君……咳咳……父君不怪你……'
'怪我?!'
聞言爾蘇炎冷笑一聲,隨即一把揪起了老皇帝的衣領把人瞬間拉近身前不到兩公分處,'你有什麼臉敢來怪我?!'
說罷手上一鬆,老皇帝又大力跌回原地。而這一回,他臉色煞白已是口不能言了。
'若說我心狠,那也是拜你所賜。你說對不對,父君?'
老皇帝垂著頭,似乎是再也無話可說。
見他如此爾蘇炎像是終於發洩夠了一樣轉過身去不再看他。於是周圍人見機趕緊示意侍衛把老皇帝帶下去。
待人被帶走以後,爾蘇炎整個人都像是被抽光了空氣一樣仰躺在了這讓無數人豔羨的龍椅之上。
嘴笨得不得了的虎斯就站在他的右手側,噬血成性的狼因則站在他的左手邊,二人見狀後對視了一眼然後默契的選擇離開。
二人無聲地守在門外。眼瞼下垂,掩蓋住自己的視線。
有些事情,雖然一直都渴望著去做,可等真正實現了以後卻會奇怪的發現,原來並不如想象中的那樣暢快。
爾蘇炎在那裡待了很久,久到所有人都以為他是不是就這樣準備睡下了?
黃昏時分,狼犬難分。
宮內雖然經過了一天的清理,卻依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