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種反胃的感覺。
“當然也可以用溫泉煮熟,不過生吃比較營養。”在他們家裡,只有男生可以吃蛋。
魯凱族向來重男輕女,家境不好的巴桑常以地瓜和山芒果腹,小時候想吃一小片山豬肉都得等到祭典的時候,平時有得吃就該偷笑了。
當時山裡教會的牧師告訴她,要脫離貧困最好的方法就是讀書,所以她拚死拚活的也要考上大學,最後在牧師的資助下順利持續一年半的學業。
所以她和對錢著迷的袁月牙不一樣,她是真的缺錢不得不打工,不然她連一口雞蛋也沒得吃。
“算了,民風不同,不予置評。你的作業寫完了嗎?”冰箱裡還有幾顆蛋,晚餐就做蛋包飯吧。
富裕的袁月牙、中產家庭的朱雪青、貧窮代表的巴桑,她們三人之中只有朱雪青稍具廚藝,其他兩人料理的食物是真正的狗不理,連豬都掩鼻避開。
三個人都是財貿系學生,朱雪青和袁月牙是同班同學,巴桑小她們兩屆,她們結識的過程很離奇,可說是驚濤駭浪。
這對原本對面不相識的同班同學,因為同時拿到最後一包“蘋果麵包”而決定住在一起,巴桑則是沒錢租屋而睡公園,最後被她們撿回來的。
“嗯!寫完了。雪青學姐,你們真的用牙膏洗碗嗎?”她有虛心求教的精神。
翻了翻白眼,朱雪青開始覺得人太笨也不是好事。“去把地板拖一拖,衣服晾一晾,順便把棉被放到陽臺上曬太陽。”
這是身為學姐的福利。
朱雪青隨便指派幾個工作就讓好問的巴桑遠離視線,短凳一拉專心對付起魂不守舍的同學。
“瞧,有幾根指頭?”
只見一片黑影在眼前晃動,處於恍神狀態中的袁月牙眨動水靈雙眸。
“豬血,我問你一個問題。”
“很嚴重嗎?”她要依程度判斷要不要收費。
偏著頭一想,她也不確定事情到底嚴不嚴重。“應該,可能,大概不太嚴重。”
“好吧!你說說看,我再來評估等級。”她洗耳恭聽。
反正現在如果不讓她說,等她累積到一定程度,肯定會說得落落長,讓人巴不得逃之夭夭,掩耳塞棉花都不管用,她有讓死人起死回生的本事。
真正是吵死人。
“我問你喔!不是吻的吻算是吻嗎?”她一直搞不清楚那是不是吻。
表情呆了將近十秒,她才慎重其事的摸摸她的額,確定她沒發燒跡象才緩緩凝聚焦距。“去問吻你的人。”
“咦?你怎麼知道我被人吻了……呃,是親了一下。”她發覺自己說得太多,中途踩了煞車改口。
因為你呆,不用大腦。“基本上只要碰到唇就算吻,不管對方用的是手還是臭腳丫。”
“惡!沒那麼髒吧!”
“說吧!是汪大哥還是汪二哥?”她能理解她的心不在焉,女人愁眉不展,男人通常是問題的根源。
畢竟她是過來人,有過三次情傷。
“什麼汪大哥、汪二哥?”提到“汪大哥”三個字,袁月牙心虛了一下。
“不用裝傻了,我們是什麼交情,你瞞得過我嗎?”她也不想想看她是她們三個之中唯一的正常人。
一個被祖靈洗了腦,一個迷糊成性,要不是她在一旁看顧著,這兩人八成會手牽著手上聖地尋寶,然後一去不復返,讓人空留回憶。
不喜與人往來的朱雪青也是怪人一枚,在臺北將近四年,她喊得出名字的朋友不超過五人,雖然她死不承認這是事實。
“也沒什麼啦!只是不小心碰到嘴巴而已。”不知為什麼,她就是說不出實情,直想遮掩發生過的事。
“真的是不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