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蒼寒微笑地看著惱怒摘下頭上落葉的寧微溪,那張青紫的小臉這一剎那帶著懊惱,也因此失去了對他的防備。
本已經忘記的記憶好像甦醒了,最後一次看到她,她坐在一堆亂七八糟的玩具堆裡,無論母親怎麼要她和身為客人的他打招呼,她都懶得看他一眼,只是專心地玩著自己的玩具。
就像現在的她一樣,她實在是個很簡單的女孩子,無論做什麼都會專心地全力以赴,結果是無法同時兼顧多項,所以當年寧氏建築才會倒閉得那麼快吧。
笨蛋外行人不可怕,如果是個努力的笨蛋外行人就比較慘了。
“你笑什麼?”
寧微溪發覺了他那抹刺眼的微笑,禁不住更加惱怒,他笑的樣子彷彿她是一隻供他娛樂的小狗。
沈蒼寒依然沒有停止微笑地搖搖頭,然後起身走向這個被紛飛黃葉和陽光清風包圍住的女子。
寧微溪帶著挑剔的眼光看著垂眼喝茶的男子。
憑沈蒼寒的外表,任何人看到的第一眼都會驚呼:王子。
彷彿從畫中走出的王子。
少年時代的沈蒼寒就是這樣一位白馬王子。他喜歡捧著一本書靜靜坐在角落看著大家,那種從身上流瀉而出的優雅氣息,總是會讓每一個人移不開視線。
“看呆了?”
沈蒼寒放下手中的伯爵茶,長長的睫毛抬也不抬地笑問看了他許久的寧微溪。
從坐在華震的咖啡廳裡,她就開始那麼肆無忌憚地看著他,雖然他很懷疑她沒有焦距的眼神透過他在想什麼。
“才怪!”寧微溪猛然回神,丟人死了,她居然會看這個嫌棄過她的男人看到發呆。努力勉強自己做出一副嫌惡的表情,但是臉上的紅暈出賣了她。
沈蒼寒聰明的沒有點破眼前惱羞成怒的小女生,只是用下巴點了一下窗外。
“那個女孩是誰?”
啊?寧微溪從羞憤中抬頭。趴在窗外,把臉緊貼在玻璃上的短髮女孩正是她的室友嚴小華。當然也是讓她大名在華震越來越響亮的罪魁禍首,梁巫婆和她樑子會結得這麼深,八成以上都是拜她所賜。
想到這個恐怖的女人會在想什麼事情,寧微溪就覺得腦充血。
“喝完了沒!喝完了就快走!”
寧微溪猛地站起來,伸手就想把沈蒼寒從座位上拉起。
沈蒼寒瞄著她扯住自己衣袖的手,順從地站了起來。第一次被人這麼接近的感覺好像不是很糟糕。
扯著他,寧微溪像是做賊一般偷偷從咖啡廳的後門探出頭,背後的沈蒼寒很耐心地容忍著那隻絞著他的手工西裝袖子的小手。
“那個女學生是誰?”現在他比較好奇那個看起來平凡可愛的短髮女孩子到底有什麼魔力能把寧微溪嚇成這樣,面對主任和老師的時候,她也比現在帶種多了。
“噓——”寧微溪比了一個讓他收聲的動作,然後做出一副陰狠模樣,“不想第二天被寫成千人唾棄萬人咒罵的壞蛋就老實點兒。”
那個看起來清純可人的嚴小華偏巧是個小有名氣的愛情小說家,而且還是那種很喜歡在書裡折磨角色的“後媽”級人物。
“梁大小姐就是因為太沒危機意識,才被連續在三本書裡提名做了第三者。”
三本啊,三本書裡的肖想男主角進而破壞主角感情未遂而跳樓自殺的都叫梁深深,雖然嚴小華都在每本書裡裝腔作勢地說“如有雷同,純屬巧合”,可是所有人都知道此“梁深深”絕對是那個“梁深深”。
“哦?”沈蒼寒好奇地挑眉追問,“那麼梁小姐怎麼得罪了她?”
“因為……”寧微溪正要開口,忽然止住了話尾,莫名其妙地看著沈蒼寒,“我為什麼要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