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妤見這王修談吐不凡,眉目清雋,氣質也是卓絕優雅,一看就是讀書人的樣子。再加上他和唐虞認識,漸漸多了幾分好感,主動道:“原來如此。你們小時候很要好吧?”
唐虞感慨地點點頭,朝子妤微笑道:“王兄的父親是我們族中學堂的老師,我們在一起進學了六年,算是親密無間的好兄弟了。”
想了想,子妤揚起了笑臉:“那王大哥喚你子沐,是唐師父您的表字麼?”
擺擺手,唐虞轉而對王修道:“已非讀書人,表字已經很久不用了,王兄不如直呼我為唐兄就好。”
“我倒覺得子沐二字很是好聽。”子妤含羞笑笑,因為聽起來好像和自己名字裡有一個字相同,不由得抬眼又問:“是子曰的‘子’,沐則心覆的‘沐’嗎?”
王修眼中閃過一絲驚喜:“‘沐則心覆’出自《左傳》,姑娘讀過書吧。”
“我是戲伶,若不讀書識字,怎麼看戲文呢。”子妤笑著隨口遮掩了過去。這《左傳》還是自己前世讀過的,希望唐虞和王修都不要發現端疑才好。
“戲伶?”王修恍然大悟:“對啊,剛才子沐說你是戲班的弟子。這麼沒到姑娘還是一位戲伶,真是了不起。”
“不過餬口罷了,沒什麼的。”被對方稱讚的有些不好意思,子妤頷首,側過眼瞧了瞧唐虞,正好碰上他投過來的目光,碰在一起,惹得自己臉又泛紅了不少,趕緊拿過茶杯飲一口以作遮掩。
王修並未發現兩人之間細微的交流,主動提起茶壺先給他們斟滿,笑道:“戲伶可不是什麼人都能當的。除了要有貌,還需有才,姑娘若非才貌雙全,豈能當得了戲伶?”
見子妤不願多說,唐虞接過杯盞舉起來敬了敬王修:“能與王兄再聚,實乃緣分。咱們就以茶代酒,乾了這一杯吧。”
“也好,也好。”王修樂呵呵的笑著,也拿起杯盞一飲而盡。只是眼神仍舊在子妤的臉上掃了掃,似乎在打算著什麼。
“咦,樓下有個貨郎挑了擔子,賣的是頭花珠釵。”子妤並未注意到對方看自己的眼神,正無聊地往樓下看去,見得一個小貨郎停在街對面,笑著轉頭問唐虞:“我想挑幾樣東西,回去送給阿滿姐和茗月。”
唐虞看了一眼那貨郎離得不算遠,這樓上又能看到下面的情況,溫和地點點頭:“去吧,有銀錢麼?”
“有的。”子妤提了衣裙就起身來,衝王修和唐虞福了福,這才下樓去了。
王修見子妤離開,將茶盞放下,對著唐虞笑笑:“子沐,如此佳人,可否借給為兄幾日啊?”(!)
一樹梨花 章一百五十三 柳明花暗
章一百五十三 柳明花暗
“子沐,如此佳人。可否借給為兄幾日啊?”
王修說這話的時候,原本清雋的神態中帶了一絲****,順著側頭望了望正在街對面挑選頭花的子妤,這才回頭看著唐虞,等他的答案。
手中杯盞一落,唐虞的臉色也隨之變得嚴肅起來,若不是對方乃幼時好友,肯定直接拂袖走人了。收住心中慍怒,唐虞一字一句地問:“王兄此話是何意?”
笑著替唐虞斟了茶,不知這王修是真沒發現唐虞臉色已經變了,還是假沒發現,呵呵道:“剛才為兄也告訴你了,這次我進京是為了明年的科考。正好透過族裡的關係,借住在本家王司徒的府上。他兒子年十七,滿腹經綸,人品卓絕。可不知為何,前年得意了一場古怪的大病,眼看要拖不住了。所以王司徒的夫人陳氏想給王少爺沖沖喜,納一房媳婦兒回家,看能不能讓王少爺病情好轉些。正巧,王夫人把這事兒交給為兄來辦。最近好歹找到了幾房小家碧玉答應前去給王少爺看看。我見子妤相貌不俗,又是宮制戲班的戲娘出身,那王少爺沒病前就喜歡聽戲,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