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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崔錦忽道:“二牛,往東邊走。知府派了人在西街埋伏,等待已久的小賊今日定會在西街落網,我們走東邊,莫要壞了知府的捉賊之計。”

二牛應聲,旋即改變方向。

車內的乞兒們你看我我看你的,皆是面色各異。直到牛車毫無阻礙地駛出樊城,而一路上半個查問的守衛也沒有時,乞兒們方信了崔錦之說,心中的那點輕視也消失了。

若非是知府的人,又怎會知道西街埋伏一事?

而東街有守衛巡邏,見到半夜三更有牛車經過定會前來查問,若非是知府的吩咐又怎會不來查問?

乞兒們看崔錦的眼神添了一絲恭敬。

自古以來三教九流對待官家的人心中都會有所敬畏,官家就是替天子辦事的人,而在這山高皇帝遠的樊城裡,知府就是他們的天。

確認了這個醜陋的姑娘是替知府辦事的人後,車裡的乞兒們紛紛退了退,倒也不敢直視崔錦了。

崔錦似是毫無察覺,神色依舊如初。

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多虧了畫中所示,她方知今夜有趙知府在西街有埋伏,不然也難以讓乞兒們信服了。

車聲轆轆,約摸過了一個時辰,牛車離開了焦山。

洺山與焦山相鄰。

原本兩山之間最多也只有路人經過,而近幾個月來有人挖出了金子,迅速在樊城置辦了屋宅美婢,娶妻生子,且還入了趙知府的眼,迅速躋身為樊城富商之一。

經此一事,越來越多的人集聚在洺山與焦山之間,日日夜夜地剷土挖金。

然,成功挖出金子的人卻屈指可數,但始終沒有打擊眾人挖金的熱情。倘若……再挖深一點,深一點,就挖到金子了呢?從此便不用再捱餓,也能像挖金第一人那般走上人生巔峰了呢。

時日一久,這挖金的人也劃分了圈子。

七八人圈一塊地,九十人劃一個圈,井水不犯河水,各自看守自己的陣營。也因此,挖金人對來往的路人格外警惕。

夜闌人靜時,驀然有一牛車駛來,紛紛惹來了挖金人的矚目。

車是普通的牛車,車廂也無任何雕飾和紋案,馭夫的衣裳也是再尋常不過的麻衫,不像是權貴的馭夫。如此打量之下,已有數人舉著火把圍了上去,嚷嚷道:“車上是誰?”

二牛哪裡應對得了這番陣仗。

他哆嗦了下,說:“我們只是路過此地,並無他意。”

有人道:“嗤,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全都下車,待我們檢查過後方能離去。前幾日還有不知死活的人偷偷來掘金,你知道下場是什麼?這一處我們都劃分好了地盤,敢來搶的人只有一個字,就是死。”

二牛說:“我們……沒有……”

“廢話少說,下車。”帶頭之人喝道。

車裡的乞兒小聲地說道:“姑娘既然是奉知府之命,又何懼他們?”知曉眼前的姑娘當真是奉了知府之命,乞兒說話也變得文雅起來。

崔錦掃了他一眼。

車外雖是咄咄逼人,但她也無所懼。她低聲道:“此乃私命。”

一個“私”字足以道盡一切。

乞兒不再多問。

崔錦輕攏衣袖,壓低聲音與乞兒道了數句。乞兒紛紛點頭。而此時車外的數人也等得不耐煩了,正要扯下車簾時,驀然有一股酸臭味襲來。

若干個乞兒依次跳下牛車。

只聽一乞兒說道:“諸位,我們自樊城而來,受僱於樊城大戶,送姑娘到順覃休養。”

聽到“姑娘”二字,數人眼睛不由一亮。

他們沒日沒夜地掘金,好久沒有碰女人了。送去偏遠地區休養,既是大戶,而護送之人卻僱了乞兒,顯然車內的姑娘是被遺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