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尋思考完畢後,接著說道:“好,接下來就講‘以人為器’。
吳起曾言:“兵以治為勝,而不以眾寡論之。人為兵之源,取人中之壯者為軍,練軍之銳者為器。
此器長複訓練,當達到聞鼓而進,動則有威,進不可擋;鳴金而退,聽金則止,退不可追之效。其眾可合而不可離,可用而不可疲。若如此,則定成進攻之軍器利刃。
即使前有十萬大軍,雖知前進即死,但器已成,斷無相退之理。拼死而搏生,敵雖有十萬大軍,何懼之有”?
吳起言:‘兵戰之場,立屍之地,必死則生,幸生則死’,其如是也。若以人為器,則無死生之念,只有爭勝之心。何愁不每戰必克焉”。
黃尋這番話說完,孔弈即反駁道:“遠達此言,我卻有異議”。
“令暉,有何異議?儘可講出”。
“夫人生於天地間,以生為幸,以死為悲。世界納天地萬物,而供養於人。遠達卻要人不懼生死,這談何容易?
螻蟻尚且偷生,何況人為萬物之長,安得不以生存為本乎?豈會如遠達所說無死生之念。此言太過虛妄也,我不信之”。
黃尋知道孔弈讀儒家經典長大,對以人為本的理念已深植心中。其對於黃尋將人變做工具的說法,是極為不認同的。
不過在戰爭之中,士兵必須無懼死之心。這才能臨戰不畏,軍令暢行。這在後世的戰爭之中完全做到了。
但是現在這個三國時代還沒有國家榮譽感一說,更沒有軍隊的職責就是服從命令的最高宗旨。
士兵之所以從軍,是為了有更好地出路,都是為了混口飯吃。當然有的人是為了出人頭地。不過要真想實現黃尋‘以人為器’的理念,現在看來,這個時代的人還沒有這種價值觀。
那些出名的將領治軍,更多地是使用兩種辦法來維持軍隊戰心。一是將士兵當做兄弟,與士兵同吃同住,由此得到士兵的效忠之心。這是以情義為紐帶連線士兵之心,比如劉備就是這樣。
二是以軍法軍紀,朝廷法度約束士兵,做到賞罰公正。這樣士兵覺得將領雖無情義,但卻公平,能做到一視同仁。有的人更是以自己親信為餌,讓親信都沒有辦法以權謀私。親信犯法後,來個公事公辦,以得士卒認可效忠之心。比如諸葛亮揮淚斬馬謖。
這兩人雖然是分別用不同的方法,但卻都取得了不錯的成績。至少麾下有死命效忠的擁躉擁戴。
黃尋知道在這個問題上,跟孔弈爭論不出誰對誰錯。因為是不同時代的價值觀,所以根本就沒有爭論的必要。於是黃尋出言說道。
“令暉之言甚是,這只是我自身之經驗,不可推己及人。你們便當聽一文章罷了”。
這時張普出來緩和說道:“令暉,遠達也只是說他自己的用兵之術而已。你不必太過當真,我等只當聽個閒聞罷了,聊作博引即可”。
孔弈聽黃尋和張普如此說,也知道自己太過較真了,於是賠笑道。
“遠達,我一時書生氣發,倒叫遠達難做了。我在此向你告罪了,還請遠達原諒”。
“哎,令暉何必如此客氣!我不過只是說一說我之經驗淺見而已,不必如此拘禮。你這樣太循禮了,倒叫我不習慣啊”。
這時張普勸道:“好了,你們別再互相謙讓了。遠達,你接著講吧”。
“好,這篇便揭過去了。接下來說‘以地為利’。孫武言:‘地者,遠近、險易、廣狹、死生也’。地利之事於戰場之間,乃是決定一場戰事勝負之首要條件也。
先前所說,有大勢可轉化為勝機。但也只是勝機而已,具體在戰事之中卻要謹慎應對。士卒有爭勝之心,無懼死之念也只是次要方面而已。
譬如周大都督戰勝曹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