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勞勞送客堂,蔓草離離生道旁。
嶽麟輕裝踐行,身旁依舊是大鬍子張定邊與王捕頭二人相隨。
“大人,無論前方是刀山火海,還是深淵地獄,咱老王都誓死相隨!”
王捕頭挺直胸脯,跟著嶽麟,銀子可沒少賺,春香閣去的次數都頻繁不少。
張定邊則依舊是提著酒葫蘆,一副睡眼稀鬆的模樣,隨時觀察著四周動向。
“大人,您此番接了什麼差事?”
老王輕聲詢問,身為嶽麟的頭號狗腿,老王已經帶入了大管家的角色。
“平倭。”
噗通!
老王直接從馬上摔落,看得嶽麟有些發懵,“王捕頭,沒事吧!本官扶你起來。”
張定邊嘴角露出戲謔笑容,“刀山火海?深淵地獄?”
王捕頭老臉一紅,怒罵道:“好你個大鬍子,竟然敢嘲笑於我!”
“刀山火海未必死人,平倭卻並不一樣,不是個好差事!”
“我的大人呦!您怎麼就接了這等苦差事呢!”
嶽麟心有愧疚,畢竟這是為了他與英嬈,沒必要牽扯到其他人。
“此行兇險,你們若是不願去,可以留在金陵。”
話音未落,張定邊笑道:“兇險才更需要我護衛。喝了你不少酒,便當是償還酒錢了。”
嶽麟與張定邊齊刷刷地看向老王,後者嘴硬道:“去就去!怕什麼!想當年我追著陳友諒舊部……”
嗯?
陳漢太尉一瞪眼,老王瞬間如霜打的茄子。
“大鬍子!好歹我跟著大人比你早,以後你對我客氣些!”
“哦。”
兩人吵嘴兩句,便繼續跟在嶽麟身後。
城外十里閒亭,到了會和地點,嶽麟見到了此行的另外兩位同僚。
“嶽大人,咱們又見面了!”
陳瑛陰冷一笑,一對三角眼猶如毒蛇,惡狠狠地盯向嶽麟。
“這不是陳學兄麼?下次來翰林院記得行禮,別讓本官再提醒你。”
“你……”
陳瑛如今想起之前的屈辱,依舊如鯁在喉。
此番前去威海衛,並非如外人所見,是去分一杯羹。
“在下文英,早就聽起家母提起嶽大人。”
一旁的年輕人拱手行禮道:“此番事關我家生意,還請嶽大人鼎力相助。”
呵!一介商人!
陳瑛冷笑一聲:“嶽大人,你好歹也是官身,竟然跟鄙賤商人來往,當真是掉價!”
嶽麟則充耳不聞,與文英見禮後,詢問道:“莫非,兄臺是英嬈的兄長?”
文英頷首點頭:“是也。我乃孤兒,幸得父親母親收留。他們對我視如己出,英嬈也是在下寵愛的大妹。”
又一個大舅哥?
嶽麟笑道:“夫人和黃老爺果然是多子多福!此番前去,還需兄臺指點。”
陳瑛一步站在二人中間,怒聲道:“嶽麟,本官剛才在與你說話!”
嶽麟則一把推開對方,“此番前去,由我主事。你身為副官,只有服從命令的份!”
“陳瑛,你若真的鄙夷商人,希望下次見到沈萬三,你也能如此硬氣!那我敬你是條漢子!”
沈萬三?
那是普通商人麼!
陳瑛本想還嘴,嶽麟笑道:“大明律載有明文:於朝逾職言事,侵別司或上僚職掌者,構成此罪。責杖四十,貶官兩級外放。”
陳瑛當即選擇閉嘴,文英則微微一笑,這嶽麟當真有趣。
《大明律》才推出沒多久,嶽麟就用來壓制下官,當真是聰明。
陳瑛猶如受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