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仁禪師進入鳳陽縣,只覺得街道乾淨整潔,比那鳳棲山古寺也不遑多讓。
要知道,在古代中原,有一個固定工種就是採蜜人。
別看名字叫得好聽,其實就是收糞人。
每個城鎮,都會在早上收各家各戶的排洩物,然後進行集中處理。
至於錯過了早上的,一般會在城鎮中設定一兩個地點,供城鎮之心倒夜壺。
冬季還好說,夏季那股子味道,簡直是要人命。
可是鳳陽卻沒有這等後顧之憂,嶽縣令用密不透風的木桶,讓百姓們儲存好排洩物。
只要你每日按時上交,不給縣城造成環境汙染,就能領到一筆賞錢。
誰會跟錢過不去?
百姓們寧可少睡一會,也要每月領那一筆銀子。
嶽麟則將這些農家肥變廢為寶,再統一交給百姓施肥,可謂是肥水不流外人田。
聽到花花如此講述,法仁禪師輕撫鬍鬚,雖然還未看到嶽麟,卻已經覺得此人身具佛緣。
一舉一動,都在為百姓謀利,並非那些個貪圖享樂的官員。
雖未遁入空門,卻已經知道行善積德,不知造了多少浮屠!
“老爺爺!快點過來!馬上就要開衙啦!”
花花嘴裡叼著棒棒糖,前者法仁禪師向縣衙走去。
“嗯?鳳陽百姓為何集聚在縣衙?莫非有冤情發生?”
法仁禪師皺眉不止,有嶽麟這等官員在,竟然還會發生冤案?
“姑姑嬸嬸們都是來看爹爹斷案!我爹說過,街坊鄰里的事情,就沒有小事。”
靠著甜美的長相,加上禮貌依仗抹了蜜的小嘴,花花很快便帶著法仁禪師來到了前列。
嶽麟一席七品鸂鶒服,頭戴烏紗帽。
言念君子,溫其如玉。
“嗚嗚嗚!大人!小翠不理我,他說我沒出息,讓我離她遠一點!”
一名青年嚎啕大哭,看得眾人指指點點。
原來是黃大牛,此人力壯如牛,鍾情於同縣的女子小崔。
偏偏小崔喜歡能說會道的讀書人,反而對黃大牛不待見。
那黃大牛被小崔說眾了幾句,便想要尋死覓活,幸虧王捕頭髮現得早,這才將人救了回來。
“黃大牛!你一個大男人哭什麼哭!”
小翠身材傲人,興許是衣服有些小,掩蓋不住誘人的曲線。
“就算是天下男人死光了,我也不會嫁給你!”
哇啊!
黃大牛哭得更大聲。
“小施主,男女私情,只是你心中執念。”
“如今,這位女施主既然不喜歡你,何不出家隨貧僧修行?”
“貧僧看你頗具慧根,已經替你想了個發號。”
法仁禪師三句不離老本行,偏偏長得慈眉善目,所說之語令人信服。
“不如,就叫你戒色吧!”
戒色?
黃大牛有些發懵,轉念一想,心儀的女子這般說他,還不如出家當個和尚好!
啪!
只見嶽麟怒拍驚堂木,令眾人回過神來。
“黃大牛!你真想出家,本官絕不阻攔!可若因為一時之氣,便當了和尚,本官卻要與你說上一說!”
嶽麟起身,黃縣丞與王捕頭寸步不離。
“你家只有你一個男丁!如今你父母年邁,你若是當了和尚,他們怎麼辦?”
“留下的田地誰人去耕種?他們生病了,又有誰去照顧?”
“何況他們願意看到你出家為僧麼?你怎能因為兒女私情,如此自私自利?”
嶽麟的話,猶如當頭棒喝,令黃大牛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