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上狂奔本來十分耗費體力,這時一點疲乏都沒有,精神奕奕。
一壺酒他一口只喝了一半,還剩下半壺,扔回給女兒,說道:“你也喝。”
雖然教女兒喝酒不好,但這是好東西,而且反正上次在相國寺貓兒已經教唆女兒飲酒了,季寥懶得再去糾正。
少女接過酒壺,飲了一小口。
倒不是她喝酒斯文,而是法酒裡面靈力充沛,以她現在的修為,喝上一小口,就得花十天半月才能消化掉。似季寥那樣一喝就是半壺,也就她師父姐姐以前才有這能耐。
這倒不是說季寥已經能跟清雨相提並論,只不過他道基深厚,肉身更是幾次脫胎換骨,不可思議的強大,才能不怕被法酒的靈力撐爆。
他道:“這法酒肯定耗費了許多天材地寶,才能釀製成這一壺,你們靈飛派真是財大氣粗。”
少女道:“我們靈飛派算是節儉了,如天師教、太玄宗,他們的積蓄比我們靈飛派只多不少,聽說太玄宗裡有一個寶庫,裡面珍藏的靈藥靈材足夠一箇中型修行門派用上五千年。事實上道門五派雖然是道家修行派的領袖,但實際上對於修行界而言,跟人間的世家並無太大的區別,在五派手裡掌控的修行資源,其他修行門派加起來都比不上。
而那爛陀寺更比道家五派還誇張,五派只是佔用修行資源,那爛陀寺不禁修行資源數量龐大,對世俗的滲透便是道家最精於此道的天師教都比不了。晉國西邊大大小小的國家成千上萬,一大半都是依附那爛陀寺的,什麼王權興替,都在那爛陀寺一念之間。”
季寥聽了少女的說法,才對五派和那爛陀寺有了更直觀的認識。論武力,他在修行界已經算得上一流,但強如清雨那般存在,也不能依靠個人便可以對抗如五派這樣的龐然大物。
如太玄宗,即便遭劫封山跟慕青有關係,但顯然慕青也不具備覆滅太玄宗的能力,僅是使其受到重創。從那日在雨族感受到慕青的氣息有異常來看,她現在顯然也不是那麼好受。
按照佛屠子和血傘的說法,慕青最鼎盛時的武力,已經和菩提多羅都差不多了,照樣不能做到真正毫無顧忌的為所欲為。
強如菩提多羅,亦得在那爛陀寺的圍殺下受到不治之傷。
可見要在這修行界立足,也要有自己的勢力,最好是尋到能託付生死,肝膽相照的朋友,才能在自己遇到不測危險時,多出一分度過劫難的希望。
其實季寥領悟到的東西,正是很早以前便有高明修士領悟到的東西,故而世間才會有師徒傳承的修行門派出現。
畢竟修行是逆天而行,劫難重重。故而修士間有一句話流傳甚廣,“今日我來渡你,他日你來渡我。”
但如何找到同道之人,卻並非那麼容易。故而修行門派才成了相對較好的選擇。因為大家在一起修行,練同出一源的功法,經驗可以互通,而且同出一門,理念也相近,互相間的信任度,自然比隨便找其他派系的修士要天然就高上一截。
他從少女的話,想明白不少東西來,也模模糊糊有了個念頭,跟他將來在人世間要走的路有關。
季寥道:“這番見識,也是你師父教給你的。”
少女道:“是的,師父姐姐說修行界已經很久沒有大的變化了,可以說最近數千年,修行界實是沒有什麼進步,她說修行界需要變革,只是變革必然會涉及到道門五派的根本利益,她雖然看得透徹,但還是要維護靈飛派自身的利益。所謂天道無私,人道有私。”
季寥輕輕頷首,清雨著實是洞悉人生智慧的強者。她如果真做了那變革之人,便是第二個菩提多羅。
清雨比菩提多羅還差了不少,自然不可能成功。
可正因如此,才使清雨沒能走出自己的道。真正大成就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