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方很大,什麼爛金道路、亡魂竹林、蔓延草地,依我看,還就松林後面的那地方景緻最好,雖然青牛妖王和它妻子的情事讓人不免覺得可憐,可是在哪小屋中,確實讓人最覺輕鬆。”他忍不住問道:“大力魔王呢,它不來這裡嗎?”
松果大仙嘴角一撇,頗有嘲弄之意,道:“四弟,你以為大力魔王那牛妖算什麼東西?忒也抬舉它了,就憑它也配穿越殿內密道,來這裡胡亂非為麼?”九華奇道:“它怎麼不配,它可是後任的總兵大王啊。”松果二仙雙手叉腰,冷笑道:“狗屁總兵,混賬大王罷了,不過就是一個好色貪淫的牛混混。當年青牛妖王殉情死後,第一城隘群妖無首,紛亂一團,有幾個不甚安分的,便開始覬覦首座之位。大力魔王那廝仗著一身的蠻力和口*焰之法力,大開殺戮,血流盈野,終於除盡對手,力壓群妖,由什麼虎賁校尉的位置一步登天,換了大旗斧鉞,自立為本城隘的新大王。它一邊四處搜尋美貌的女子,凡女也好,妖女也罷,但有幾分姿色的,落入它的手掌,便被納為姬妾,壯大‘後宮’,一邊派出屬下具表備禮,長途跋涉,遠奏它們的總主子,自言它代理城務之後,必當盡心盡力為黃宗鬼王效勞,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絕不敢懈怠絲毫。黃宗鬼王雖然對之不甚滿意,可是也懶得管理,又見它大言炎炎,倒也想見識它的治政本領,便隨便授了它一枚龜璽。那廝早知此地的秘密,不過一者他從來就不懂得怎麼開啟牆壁的密道,不知如何調配十大天干之磚,二者但有空暇,若非和那黃衣妖姬在粉帳羅床上歡樂,便是跑到它的後宮去和那些或人或妖的‘姬妾’鬼混,所以根本沒有穿越過甬道,更勿論來得這裡了。”略頓了頓,又道:“大力魔王死後,咆哮大王跑來趁火打劫,將有用值錢的東西卷囊一空。那些後宮的豔麗女子,命運多桀,悉數被咆哮大王劫掠了去,從此皆被它享受。”松果么仙道:“有人若說那色鬼能來此地,多半是胡話謊話了,卻信之不得。”
金算盤孤立一旁,清風冷嗖,十分無趣,挪過步來,訕訕道:“三位小仙,你們知道的訊息可實在不少?”松果大仙笑道:“我們打探訊息,自然也有自己的人事和渠道,從外面買些酒,然後和幾個熟悉的小妖怪痛飲暢喝,幾斤粘稠的黃湯下去,要問什麼事情還不是輕而易舉?但凡是它們曉得,我們都曉得。”金算盤心中暗暗唸叨:“三隻小小的松鼠精,倒有些本事。”連番受挫未索得金銀錢財,兀自不甘,才想問它們可有藏寶斂貨的所在,縱然未知端詳,可說出一根幾根的線索也好,卻聽身後傳來古狐一聲嘆息,不由愕然,急忙扭頭視之。松果三仙慌不迭斂袖順衽,神情瞬間變得端凝整肅,相互低聲招呼道:“古公子實乃天人,美則無雙,慧亦第一,想必思忖出好辦法了,咱們過去伺候,聽他吩咐吧。”不敢怠慢,遂擁簇著九華走回原地,頗為恭謹。金算盤張口結舌,無可奈何之下,渾不敢抱怨半分,只好默默嗟嘆。
穆雙飛微微莞爾,看了看圓壇之頂,道:“再複雜的機括佈置,碰上這等人物,也是無用的,倒黴,倒黴。”不知是說自己撞見了這位極妖嬈美麗的煞星倒黴,還是設於圓壇四柱的埋伏即將被古狐解破而倒黴,或是一語雙關,俱有所向所指?古狐聞言,微微一笑,低下脖子,吹去新拂上古琴的屑末灰塵,手指輕動,“啷啷”兩響。眾人面面相覷,皆不解其意,不知他葫蘆裡究竟窩著什麼藥,卻甚忌憚他的厲害,不敢魯莽出言詢問,唯意切尼姑眉頭微蹙,不禁發出絲絲冷笑。她見雪霸王一雙眼睛突然兇光閃爍,竟再無半分瞌睡慵懶之狀,狠霸霸地朝自己方向瞪來,心中凜凜,駭異之時,忖道:“我,我怕了你不成?我這長槍可也不是吃素的。”默忖如是,可額頭不覺滲出淺淺的一層冷汗,手中的槍柄也有些黏糊潮溼的。穆雙飛緩緩摸出竹簫,虛晃幾下,簫聲嗚咽,嘆道:“此人最大的毛病,便是歡喜故弄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