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出所料,秀娘說完了,楚戈就點了點頭,應了一聲,“嗯。”
“為啥啊?”
“早先那陣我不是沒啥錢麼,就先賒著李叔的手工錢,後來,我去陳家村學了打獵,擱咱村山裡弄了些山貨,換了點零碎銀子,本想拿去給李叔兒道聲謝的,可到了卻是讓他給哄出來了,說是他給我造的那些家物什不是拿來買賣的。”
他有些小失落的說著,“從那以後,我每回見著他,只要一說銀子的事兒,保準捱罵的。”
秀娘也知道楚戈這性子,他是不想白著人家的,可是這李老頭總是不領情。楚戈的心裡老惦記著,也怪難受的。
“那你可以悄悄的交給李叔兒的家人麼。”
楚戈搖了搖頭說了,“自打我認識李叔兒那會,就沒見過他的家裡人,聽說,李叔兒好像是早些年從外鄉來的,在咱村買下了一間獨屋,就自個兒一人住著多年了。”
秀娘尋思著說了,“自個兒一人住?那他,那李叔兒咋的過活啊。難不成就靠著給村裡人兒修些家物什賺倆零碎麼?”
楚戈呵呵一笑,他想著秀娘定是聽差了,“修家物什麼。李叔兒可不是這樣賺零碎的。”
秀娘忽的一頓,她還是第一次聽到楚戈的笑聲哩,有些低沉又有些醇厚,真真的好聽極了,她眨巴著倆水透透的眼兒。直瞅著楚戈。
楚戈沒注意到這些,繼續說叨,“要說李叔兒啊,他可是個手藝人兒,木工活做得相當的好。”
聽了楚戈說的,秀娘想了起來。村裡各家各戶倒持啥的都有,大夥兒一般不用上鎮子就能買著要用的東西,可唯獨就是這個桌椅板凳。木櫃木盆啥的,得跑到鎮上買去。
“哎,啥麼,要是這李叔兒木工活做的好,那為啥村裡沒人兒找他做家物什哩。咱村後頭可有的是現成的木料。”
楚戈尋思著搖搖頭,“這個我也知不清。可能是李叔兒要的貴錢了,村裡人兒想著,就那麼幾片木頭板子,敲敲打打就完事的活,要的貴錢了不划算。”
秀娘一笑,瞅著他說了,“啥麼,你原先不也說了,他給你做了家物什不要(錢)……”
楚戈看著秀娘話說到一半就打住了,他隨口問了,“秀娘咋了,咋話說叨一半就不說了。”
秀娘回過神抬頭看著楚戈一眼,“其實,李叔兒是個怪老頭吧。”
剛楚戈說的李老頭給人兒做木工活要價太高,可他早先還說了,李老頭幫著他做了些家物什,又嚷嚷著說,給他(楚戈)造的家物不是拿來買賣的,這就說明了,這老頭有個怪癖,那就是隻給自個兒看著順眼的人兒作活。
她心裡嘀咕著,這下好了,本來她還想著要到鎮子上去找個精通木工的人兒,可沒想到自個兒村裡就有,雖說有些個怪癖,不過那老頭是個手藝人,想著自個兒家裡那些傢俱就知道了。
好著等過完年了,她就找個時間,去會會這個怪老頭,這一個木工作坊,總不得要個厲害的師傅鎮著不是。
楚戈琢磨著也不知道秀娘說的是哪裡怪了,他想著秀娘是不是又說差了,他木木的說著,“是,是個好老頭吧?”
秀娘“噗”的笑出了聲,這直愣子,咋這麼實誠哩,她笑著,“是,是個有好手藝的怪老頭。”
“噼嘭……”
這時,在楚戈身後的不遠處,有個炮仗炸開了火花,映著土道上一亮,正好迎著過來,落在秀娘了的臉上。
楚戈瞅著一愣,忽的心下一緊,秀娘不知道是笑的歡情了,還是原先在家裡喝了點酒,這會兒那秀麗的小臉,給燻的粉撲撲的,水靈靈的大眼兒彎了彎,紅潤透亮的小嘴帶著嬌俏的笑,瞅著真真是好看極了。
他不自覺的伸出的手,幫著秀娘把吹亂了的頭髮縷到耳後,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