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喜,每日卻躺在這處你為她所建的宮殿裡,有多噁心。多少個夜不能寐的日子裡,我都恨不得將你,還有那個女人嚼碎了……你居然說什麼,你未曾虧待我?”
“不過,一報還一報。好在,那個你一心撲上去的女人卻背叛了你,我曾感受過的那些割心的痛,噬骨的恨,你也半點兒不差地都感受過了一遍,真是再好不過。”
“本來,之前的事兒到此為止也就揭過去了,我也本以為就這樣過去了,偏偏,你卻還要留下墨啜赫這一根刺,還時不時要動上一下,讓人生疼。你不止虧待了我,還要為了那個女人的兒子,虧待我的阿翰,這個……我便不能忍,也忍不了。”
古麗可敦一雙眼睛瞪得圓圓,將墨啜處羅看著,那眼底有刀鋒般的銳光閃掠,“我告訴你墨啜處羅,你最好收起你的小心思,想將汗位傳給墨啜赫,你做夢!若未來的可汗是阿翰,看在他身上一半阿史那部血脈的情分上,我父兄說不得還能網開一面,可若是墨啜赫嘛……你辛辛苦苦建立的這北羯,還有墨啜部數代先祖的基業只怕都要毀於一旦了,屆時你再悔也晚了。”
墨啜處羅也不知到底有沒有將她的話聽在耳裡,看著她片刻,終究是覺得累了一般,不再多說什麼,點了點頭後,便是語調平平道,“看來再說什麼也沒有用了,你安心待在這兒,念著往日的情分,念著阿翰的面子,本汗也不會為難你。若有朝一日,阿史那部來人,說要接你回去,本汗便放了你。若是……不管繼承汗位的是誰,本汗自會交代留你一命,放你與阿翰一道離開。”
墨啜處羅說罷,便是轉過身往外走去。
古麗可敦神色幾變,在他身後怒道,“你這是什麼意思?你還真當自己對我仁至義盡了是不是?我告訴你,除非你將汗位傳給我阿翰,否則,你欠我們母子的,這一輩子也還不清。”
墨啜處羅恍若未聞,緩步走出了門,門在身後關上,也一併將古麗可敦的罵聲也關在了門內。
墨啜處羅頓了頓步子,閉了閉眼睛,將那些罵聲攆出腦海,沉聲道,“將人看好了!”說罷,便是邁開了步子,頭也不回。
“是!”他身後的禁衛們齊聲應道,當中有一張臉格外眼熟,待得墨啜處羅走遠,他亦抬起頭來,一雙眼目幽幽,看了看墨啜處羅的背影,而後不動聲色往仍隱約傳出古麗可敦罵聲的殿門內一瞥。
睡得正酣暢時,擾人的吵嚷聲卻很是不懂事地直往人的耳朵裡鑽。
徐皎不堪其擾地皺起眉來,幾乎想要抬手將耳朵給捂住,但下一瞬卻還是忍不住在那吵嚷聲中睜開眼來。
枕畔已是空了,她心頭下意識地一慌,驀地就是雙手一撐,從枕上彈了起來,目光帶著兩分慌亂瞥去,剛好就瞧見了正從屋外轉進來的墨啜赫。
她懸起來的一顆心又落定了,見他嘴角緊抿,再聽得外頭清醒過來後更清晰的吵嚷聲,眉心也是跟著蹙起,問道,“出什麼事兒了?”
“玉華臺起火了!”墨啜赫沉聲應道。
什麼?徐皎的臉色突然變了。
夜色已深,夜半突然走了水,沖天的火焰燒紅了半邊天。直到將火熄滅,還餘縷縷黑煙竄上夜空。
徐皎跟著墨啜赫趕到玉華臺前時,已經在開始救火了,等了一會兒,火熄滅了,眼前那華麗富貴的玉華臺已經面目全非。墨啜處羅和墨啜翰也等在那兒,父子二人臉色都很是不好看,墨啜翰幾次想要衝進火場,都是被攔了下來,急得雙眼都紅了。
徐皎看著心裡感嘆,不管怎麼說,那到底是他母親啊!
火終於熄滅了,古麗可敦也被從火場中抬了出來。不知算幸,還是不幸,幸,這樣大的火併未對她造成什麼傷害,她身上華麗的衣裙仍完整,髮髻半點兒不亂,靜靜躺臥在那兒,好似睡著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