戲碼佩服得五體投地。
“這怎麼能是見外呢?本來該是我去拜訪先生和師兄才是,可如今卻只能這樣……非但這大冷天讓你們夤夜而來,還這樣偷偷摸摸的,說起來真是汗顏。”對於諜戰高手,將顯帝耍得團團轉的常武,徐皎更是打心底裡佩服,因而這一聲師兄喊得那是心甘情願。
可是吧,就是墨啜赫本人也從未喚過自己“師兄”,常武一瞬間覺得自己身下的椅子生出了刺,讓他坐不安穩起來。
杜文仲一瞥他,卻是輕輕笑起,“看來阿恕一切安好。”否則如何會與徐皎提起這樣的閒話。
“杜先生見微知著。”徐皎毫不吝惜地甜笑著奉上一記馬屁。
當初赫連恕“死”後,緝事衛易主,杜文仲等文樓眾人自然不可能再明目張膽住在忠勇侯府,除了如張伯這些早在明面兒上已經與文樓脫離了關係,或是一開始就沒有在文樓過明路的,其他人全都被杜文仲帶著離開了,平日為了避嫌,也與忠勇侯府沒有半點兒聯絡,他們偷偷摸摸來這一趟,可不只是為了聽徐皎拍馬屁的。
因而,杜文仲淡淡一笑,便是直入主題道,“阿恕託我查的那日的事兒差不多有眉目了。那時事情鬧得大,常武本私底下提點過景二郎君兩句,讓他想法子暫避,誰知,不過幾日便聽說紫衣衛統領被陛下召進宮中之事,當日御書房伺候的只有甘內侍,他的嘴郡主想必知道,可是緊得跟蚌殼似的,沒有透露半點兒。我們也是暗中輾轉查了許久,才查到那日之前,甘內侍曾單獨到過御藥房,將人都遣了出去,在裡頭待了差不多一刻鐘的時間。”
“他走後,御藥房的管事細細查驗,才發現少了一瓶鉤吻,只是沒敢聲張。”
“第二日景府就報了喪。”
徐皎倒是半點兒不意外,與她所想的出入不大,果真是用毒。鉤吻?徐皎看過不少影視劇和,對這毒藥名稱自然是不陌生,只知道是劇毒,雖不至於見血封喉,但中毒深了,幾個時辰內,也是藥石罔效的。
徐皎想起那個濯濯春柳一般的男子,不敢去想象死去前的那一日,他到底都經歷了什麼。
他必然也是心有不甘的吧?就如當年的九嶷先生一般。只是為了家人,為了景府,卻又不得不帶著這不甘赴死。
九嶷先生,景欽,景府兩條人命,皆被楊氏皇族鳥盡弓藏,棄如敝履,成為皇權傾軋下的螻蟻。
徐皎不由緊緊掐住了自己的掌心,抿緊了唇角,臉色微微泛白,襯得一雙有些發直的眼睛更是幽沉得讓人心慌。
“眼下我們能查到的只有這麼些,景府那頭也是守口如瓶,咬死了景二郎君就是得了不知名的急症,甚至來不及請郎中就暴斃而亡,沒能查到什麼實質的證據,實在有負所託。”杜文仲說著,又朝徐皎揖了揖,死的人是眼前這位郡主的孃家兄長,墨啜赫自然是為了妻子,才將此事鄭重託於他。
“無需什麼證據。”徐皎卻是沉聲道,“只要殺人兇手親口承認了,有沒有證據那又何妨?”
女子甜糯的嗓音,平淡的語氣,說著這樣一句話,卻讓人莫名的有些背脊生寒。
杜文仲微怔,與常武都是神色各異地望向徐皎。
而徐皎方才短暫的失神過後,已是恢復如常,入目便是她一張笑臉,“不管怎麼說,還要多謝先生與諸位替我查證,辛苦還擔險,阿皎在此先謝過諸位高義。”徐皎微微垂首,欠了欠身。
“之後這件事便不必再查了,今日您二位若是不來的話,我也會想法子請您們一見。”
杜文仲有些詫異,“哦”了一聲,“郡主可是有什麼事?”
“我這次回來,便是因著有些事,有些人放不下。我想要做一些事,可卻不想與文樓,與二位為敵,所以,我想要向二位問個明白。”徐皎一雙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