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說自己是福佑社稷的正神,你信嗎?”少洛想到自己目前的處境不由苦笑道。
“福佑社稷的正神?那你的靈澤怎會如此微弱······”趾離見眼前少女眼神黯淡,忙住了口。
“其實我自己也不相信,哪有正神如我這般靈力低弱,可一病醒來我便什麼都不記得了,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少洛自嘲道。
“你知道凡人為什麼遇到難事總喜歡去求神拜佛嗎?”趾離忽然沒頭沒腦的問道。
少洛搖了搖頭,一臉疑惑的看著眼前男子,等待著他的解疑。
“因為他們相信神明都是慈悲的,能聽見他們的禱告,拯救眾生於苦海,所以做為一個正神,最重要的不是她的靈力高低,而是那顆普度眾生的慈悲之心,若你心中有善,那你就是正神,又有什麼不可信的,只要······”
話還未說完,趾離便感覺體內的冥水寒毒又開始沿著血液的流動,鑽進身體的每一條經脈,猶如無數毒蛇在撕咬著他的神經,連他撥出的氣也開始凝結成冷霧。
他抬指點了自己身上幾處穴道,可這點反抗在寒毒的侵襲之下,根本於事無補。
少洛看著他的眉毛和頭髮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的結霜,片刻之後他便再也支撐不住,倒在地上身體不斷地痙攣著,痛苦的呻吟著。
雙眸因強大的痛楚而充血,可寒毒的白霜這時又凝結在他的黑眸之中,一時間紅白交融,顯出詭異的妖冶。
“趾離,你撐住!”
少洛將自己微弱的靈力凝結指間,注入他的眉間,企圖減輕他的痛苦,可她內傷嚴重,本已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如此這般不過半盞茶的功夫,她也因體力耗盡暈了過去。
洱雨海中,華胥與惡蛟冥式一番打鬥,終是將他重新鎮壓在海底深處,可回頭去看少洛時,卻發現海心暖流四周的結界不知何時被破,少洛不知所蹤。
他心下大駭,茫然四顧,心底竟有些害怕,踏波的腳步微微有些凌亂,他尋遍了整個洱雨海,卻連少洛一絲氣息都未感覺到,他頹然無措,難道自己又要再一次失去她······
“少尊回來了,我做了小殿下愛吃的點心,少尊稍後也嚐嚐。”露種姑姑朝華胥恭敬行禮,隨即朝他身後看去,卻不見少洛的身影。
露種姑姑這才發現華胥的臉色有些灰白,原本潔淨的衣袍也髒皺了許多,平日的冷靜清雅不見了,卻平添了幾分失魂落魄。
“姑姑,我把少洛弄丟了。”華胥頹然坐在廊下,聲音沉悶的說道。
“什麼?小殿下如今靈力低弱,身子又虛,若是遇到心懷不軌的歹徒,那可如何是好!”露種姑姑擔心的說道。
華胥何嘗不知其中的危險,可此事不宜宣揚,若聲勢浩大的尋人,魔界餘孽如今還四處流竄,一旦他們先一步找到少洛,那後果更不堪設想。
想到此處,他苦悶的將頭靠在廊柱上,抬眸皺眉盯著天宮萬年不變的祥和流雲,眼角餘光掃過一旁蘅蕪花上停留的蝴蝶,他腦中忽的靈光一現。
“對了,我怎麼把糖糖給忘了。”他高興的站起身來笑道。
“糖糖?那小精靈不是在大戰中受了傷,被東隅上神帶到百草林中醫治去了嗎?”露種姑姑被嚇了一跳,喃喃道。
“糖糖是少洛的式靈,彼此之間有心靈感應,它定能找到少洛。”華胥說罷,便影遁而去。
露種姑姑只覺眼前白光一閃,便不見了華胥的身影,她穩了穩心神雙手合十朝天邊祈禱道:“女媧娘娘,您一定要保佑小殿下逢凶化吉平安歸來。”
不知昏睡了多久,待少洛醒來時,洞口外已是月移星稀,自己身上正蓋著趾離的外袍,四目相對,少洛才後知後覺發現自己正枕在趾離的大腿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