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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rdo;頭頂的白雲似在眼前旋轉,流淌到一起的淚水,燙著彼此的心,又漸漸涼開,熾熱和冰冷的交織,讓我哭得手足無力,只是伏在他的胸前,氣哽聲塞。

才不過是去年的事,同樣的要求,我曾提過;一模一樣的誓言,他也曾說過,我曾深信不疑。

經了這許多歲月的沖洗,我早已明白那誓言對於現在的我們而言,即便是真心說出,亦只能是虛假的謊言。

即便知道那只是謊言,從他的口中再次說出,一樣能如蘸了蜜的針尖一般,讓我痛,讓我甜,那種大起大落如暴風驟雨般的大悲大喜,如怒濤般衝擊著心胸,讓我承受不住,卻食了罌粟般不捨離去。

246訣情篇:第二十三章 暮帆零落箭弩張(二)

我沒有聞錯,他的身上,依然是如當初竹篁初見般清新潔淨的青糙芬芳,沁入肺腑時依然能讓我心旌神盪。

宇文清,就是白衣麼?就是當初那個守我愛我的白衣麼?他真的沒有變麼?

我勾住他的脖子,近乎貪婪地嗅著他身上的氣息。恍惚,又回到了華陽山上,帶了生恐失去的憂懼,和如醉醇酒的甜蜜,我們相偎相依,許那白首不相離的誓約……

過了今日,過了這一刻,他在南越,我在北晉,他是越太子,我是秦王妃,生命幾乎不可能再有交集。

我珍惜這一刻,即便僅僅是相擁而坐,也是千金難買,連頭頂的藍天浮雲,眼前的綿連江波,腳底的暗黃挑臺,都顯得格外珍貴。

而宇文清也只是緊緊抱著我,他掌心的涼意,胸膛的暖意,透過我的衣衫,點點浸潤我的肌膚。

&ldo;情兒,情兒……&rdo;他那麼一遍遍地喚著我的名字,近乎心碎的呼喚著,柔軟而哀傷,帶著無能為力的痛楚。

&ldo;公子!小心!&rdo;

&ldo;殿下!小心!&rdo;

船上的越國將士忽然叫了起來,聲音很大。

或者,他們叫宇文清已經好一陣子了,但我沒聽到,宇文清也不願分心。

我與他,我們,都盼著這相擁一起的時刻能長些,再長些。

透過朦朧的淚眼,我看到那些平民裝束的南越將士正警惕地向我身後凝望。

而擁著我的宇文清身體也驀地僵硬,一股陌生的森殺之氣,突然從他身周散發開來,讓我頭皮一緊,竟在他溫暖的懷中打了個寒噤。

而他的手,正緩緩將我推開,卻沒有放開我的臂腕。

只覺另一道熟悉而冰寒的眼神,正透過衣衫冷冷穿過我的脊背,幾要將我穿透,我猛地醒悟,忙回頭時,已驚得站了起來。

渡口前的大道,不知何時來了一群騎兵,足有二三十人,俱是鐵甲堅兵,卻風塵僕僕,馬兒們不時向外噴著熱氣,顯然趕了很遠的路。

而領頭之人,竟是安亦辰!

他的面色有些灰暗,看來清減了不少,頗有幾分憔悴,只是一雙黑眸,依舊明若星子,卻冷若千尺寒潭,隱忍了不知幾許的憤怒和失望。忽然瞧見我回望向他,他眸中的陰厲立時消逝,極溫煦地一笑,柔聲道:&ldo;棲情,要送朋友,怎也不告訴我一聲?去了這麼久,不知我擔心麼?還不過來?&rdo;

我不由自主地點點頭,胡亂擦了把淚,就要掙開宇文清的手走向安亦辰,心中已是忐忑不安,不知是愧疚還是畏懼了。

給安亦辰瞧見這一幕,必定會心有芥蒂,再不知該如何平息他的怒氣了。‐‐他那溫煦的笑容,自然只是做給其他人看的,不想讓自己和自己的王妃成為兩國的笑話。

但我掙了一掙,宇文清居然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