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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入異國,自然要將身手最高明的帶去。於是,人員的選擇,行李的打點,一直忙亂了好幾天方才準備妥當。

元宵節照例到宮中請了安,領了晚宴。第二日,我便與安亦辰踏上了前往瀏州的路途。

一路車馬浩蕩,扈從甚眾,所備禮物亦是豐厚,除了給雲太后的賀禮,另有我私下給興武帝皇甫君卓以及雪情姐姐的禮物。

論起瀏州與瑞都,相隔原是不遠,即便車馬眾多,有個六七日,也可以到了。但安亦辰有意讓我散心,每到一處稍好的景緻,便停下車來,挽了我的手,伴我遊玩賞景,直至日暮,直至月升,直至素輝滿地,方才相攜而回,相擁而睡。

此時正值初春,嫩柳初吐鵝黃,碧糙茵茵萌綠,蘭惠芬芳,瑞香始烈,百花俱已倦睜睡眼,懶伸翠枝,比起二三月的百發怒發,別有一番清新況味,一路與安亦辰邊行邊遊,笑語如春蝶翩躚,只在我們的馬車附近徘徊不去。

很多年後,我一直想著,是不是,那一段簡單和美的遊樂時光,透支了太多未來的幸福?如果我從不曾離開瑞都,從不曾再遇到他,從不知道那許多被刻意瞞去的真相,我會不會永遠裹足於秦王府中,永遠躲在安亦辰的蔭護下,永遠做我無聊而快樂的幸福小女人?

或者,根本不會有如果。

一切,都只是我的劫數,安亦辰的劫數,以及,宇文清的劫數。

我們的生活,是一個圓,我們以為,圓的終點,是圓滿。

卻不知,圓的終點,亦是起點。

當重回起點,看到原來不曾留意到的陰謀和算計,心竟會在一瞬間破開,碎裂,淋漓一地的血肉模糊,分不清,到底是誰的悲哀,誰的淒楚,誰的痛苦。

一路留連,到了廿六日,我們才來到了瀏州。

皇甫君卓早派了人出城迎侯,一徑接入驛館,安頓下來,當日便去瀏州的燕皇宮晉見我那皇兄皇甫君卓。

皇甫君卓雖是我同父異母的長兄,但他母家卑賤,我幼時即回了自己封地獨立生活,跟我不曾見過幾面,因此給我的印象十分模糊,甚至想不起他的容貌來。

待此日見到時,才發現他居然和父親長得有四五分本相似,均是極俊偉的面容,圓潤面頰,挺直鼻樑,雙目有神而不見凌厲陰狠,看來斯斯文文,再辨不出是手下強將如雲的一國之君。

他在豐華殿見我時,眸光很是瑩潤,待見我浮動淚影時,已親身站了起來,下階挽扶道:&ldo;皇妹請起!&rdo;

這聲皇妹,讓原來很模糊的骨肉親情頓時明晰起來,淡淡的淚影立刻瓢潑成難遏的哀傷,淚零如雨。

忽然之間,便明白了雪情為何坦然地接受了皇甫君卓的賜封和賜婚。他與我們,原本便是骨肉相連的親人,而我與雪情作為公主,與他的皇位權力並無利害衝突,更可為他博得友愛弟妹的美譽,當日若我不去黑赫,投了皇甫君卓,大約境遇也未必會如我當時所想像的那般糟糕。

皇甫君卓想必也想起了故國故人,眼圈也是通紅一片,慨然道:&ldo;當日朕本想親身去接文惠太后和皇妹前來瀏州,因戰事紛亂,未能成行,秦先又不會說話,委屈太后和皇妹到極北之地呆了那麼多年,每每想起,心中很是不安。好在一番波折,如今皇妹嫁得秦王這等少年英雄,也算是終身有靠,朕也就放心了!&rdo;

不管他是真情還是假意,至少秦先當日沒有斷我和母親後路是真,而且他居然記得我母親的尊號,也算是有心了。

我遂也稱其為皇兄,和安亦辰一起在皇宮中用了晚膳,好好敘了舊,方才出了宮,回到驛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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