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言外之意,他們自然不會不知道。安亦辰或者會遵旨娶了夏侯明姬,但夏侯明姬到了秦王府能過什麼日子,我可不能保證了!若是我同意了引過去的,或者我不得不逼著安亦辰分一部感情放到夏侯明姬身上,若是你皇后強壓給安亦辰的,且看安亦辰可會給她半分好臉色!
夏侯皇后哼了一聲,正瞪著我還要發作時,只聽殿外有人傳道:&ldo;夏侯公子求見!&rdo;
夏侯皇后面色稍霽,道:&ldo;讓英兒進來。&rdo;
而夏侯明姬已跑過去迎了,喚道:&ldo;哥哥!&rdo;
安亦柔亦站了起來,點頭柔聲喚道:&ldo;表哥!&rdo;
面頰已微浮霞光。
夏侯英藏青色的袍角從我的身畔飄過,微笑著向夏侯皇后請安。
夏侯皇后見了孃家侄兒,倒也歡喜,笑著賜了坐,道:&ldo;今兒怎麼有空來看姑母了?不隨了你父親練兵麼?&rdo;
夏侯英道:&ldo;近日天下同喜,軍營中只有例行訓練,比以前輕鬆多了。正好前兒有朋友送了一匣子玫瑰冰片來,說是從海外的老毛子那裡弄來的,特別清涼芳香,因此送了來給姑母妹妹們做香料用。&rdo;
他說著,一面讓小廝將一個冰綠紋錦匣拿來,邊開啟邊笑道:&ldo;姑母你說這些下人蠢不蠢,早說了今日我看姑母要把這個帶來的,等我到了昭陽殿,居然說忘拿了,結果又現讓他們回去取。&rdo;
我才知那小廝匆匆來去,就是為了拿這匣子玫瑰冰片。
夏侯皇后將匣子開啟,抓了冰片在手中,與侄女、女兒們欣賞著,一邊又問起夏侯英父母、祖母身體康健,家中大小事宜,不時給出些意見。
夏侯英唯唯諾諾應了,又將家中之事一一講著,又有隨侍太監在一旁湊趣兒,說得笑聲朗朗,渾然將尚跪在地間的我忘了。
我自來出身大貴,從來只有人跪我,沒有我跪人的,就是父親母親跟前,也極少有要我按規矩跪來跪去的。黑赫禮節比中原簡易得多,我們又居客位,自是不用遵守;後至肅州,蕭家更是寵我,不會讓我受半點委屈,連晨昏定省,也一概免了。此時冒然跪了那麼久,雖是有一層紅線毯,也禁不住毯下的石地漸漸與薄裳下的膝蓋廝磨得越來越疼,似在骨頭裡慢慢敲入釘子一般,痛到麻木,不由額間開始滲出細密汗珠來,估計面色也不會太好看了。
這時只聞夏侯英道:&ldo;姑母,為何讓祥儀郡主一直跪著?&rdo;
夏侯皇后淡淡瞟我一眼,道:&ldo;哦,可能她喜歡跪著吧!&rdo;
夏侯英陪笑道:&ldo;侄兒不知祥儀郡主哪裡犯了錯,不過方才在殿外,我的小廝把她撞倒了,估計摔得也不輕,可否請姑母瞧在侄兒面上,恕她一回?&rdo;
夏侯皇后慢慢將玫瑰冰片的錦匣蓋上,側頭笑道:&ldo;剛才你說老祖母喜歡吃蓮茶餅麼?明兒姑母讓御廚多做一些,送府裡去,孝順了老祖母,餘下的大家分了吃吧。&rdo;
夏侯英愕然應了,回了我一個愛莫能助的憐惜眼神。
我心中可氣得不輕,直詛咒夏侯皇后口中提的那個老祖母吃餅吃到噎死。這時只聞殿外有人傳道:&ldo;秦王殿下求見!&rdo;
說是求見,可安亦辰未等夏侯皇后應聲,便已昂首闊步走來,到我身畔與我並排跪下,朗朗道:&ldo;兒臣叩見母后聖安。&rdo;
埋首之際,已飛快投來一個抱歉愧疚的眼神。
我本來正在委屈,見他憐惜,心情頓時好了不少,淚水卻禁不住流了下來。
夏侯皇后到底不好連自己的兒子也不理,懶懶道:&ld